&ep;&ep;偌大的楚宫出了内奸。

&ep;&ep;若不是此次他有加急早早赶回来几日撞个正着,有燕国奸细混入和这位质子互通消息的事实,他显然还被李崇云瞒在鼓里。

&ep;&ep;“你可知道查出来你替燕国串通情报的下场?”

&ep;&ep;“从何时开始的事?”

&ep;&ep;“你若东窗事发,我都保不了你!”

&ep;&ep;“你哑巴了?”

&ep;&ep;“喂,李崇云!”

&ep;&ep;对李崇云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周冀气得想把他按在地上踩。然而不知道是自己这两年派六安来照顾,把他喂得太好了,李崇云身高蹭蹭地长,现在要比他高出一头还要多。

&ep;&ep;早知道饿他几顿。

&ep;&ep;周冀喝了一大口闷酒,终于听见李崇云的声音:“再喝你就醉了。”

&ep;&ep;“你管我!”

&ep;&ep;周冀狠狠瞪了他一眼,越发觉得自己养了条吃里扒外的白眼狼。酒气上头,眼前人蒙上了层五光十色的光晕,步履也开始漂移虚软。李崇云说得对,他的确没什么酒量。

&ep;&ep;哪像这只白眼狼,喝了一斤多脸色都不变。

&ep;&ep;“小心!”

&ep;&ep;李崇云见他直直地扑过来,实际却扑偏了放向眼看着往地上栽,连忙上前伸手揽住他。不似男子的纤细腰肢,不盈一握。

&ep;&ep;李崇云无奈地叹了一声,“你醉了。”

&ep;&ep;“我没、没醉……没、嗯……”

&ep;&ep;洒下的月光照在周冀的睫毛上,垂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每一根都闪着光。他的眼神朦胧,带着一点委屈和愠怒,幽幽地盯着他。

&ep;&ep;盯得他心脏被扭住了似的。

&ep;&ep;李崇云喉结滚了滚,附身将他打横抱起,走进卧房。

&ep;&ep;周冀酒量不好,一杯脸红,两杯神志不清,三杯下去便会失去意识。

&ep;&ep;去年中秋他也因为多吃了两杯酒,便一醉不起。李崇云不能踏出栖云轩,无法将他送回昭阳殿,便只好让他歇在这里。

&ep;&ep;李崇云将他放到床榻上,正在盖被子的时候,倏然被抓住了手腕。李崇云定住,缓缓抬头,看到周冀脸颊白里透红,眼神迷蒙地望着他。

&ep;&ep;李崇云摸摸他微微发烫的脸,“你喝多了。”

&ep;&ep;周冀呆呆地眨眨眼,“燕后去世……你难过吗?”

&ep;&ep;李崇云胸中火气被点燃,也顾不上考虑他说的是毫无逻辑醉话,眼中涌动着熊熊火焰,咬牙切齿地反诘:“不然呢?”

&ep;&ep;“我怎么知道,”周冀翻了个身,闭着眼唔哝道,“……每逢她的忌日,都是我的生辰,开心得很……二哥才总到处说我不孝……”

&ep;&ep;李崇云呆呆地站在床边。

&ep;&ep;之前周冀宿在这的时候,李崇云就发现周冀睡觉会缓缓蜷起身子,最后缩成小小一团,整夜一动不动,连身都不翻。

&ep;&ep;李崇云俯身想把他往床里推一推,但一低头靠近,便闻到了淡淡的雪松香,手僵在被子上。

&ep;&ep;周冀不知道,这雪松香的最主要的原料雪松油只产于燕国北疆,是他母后常年早晚在祈福焚香时惯用的香料。

&ep;&ep;李崇云侧身依着那团柔软躺了下来。

&ep;&ep;察觉到有异物靠近,周冀下意识地伸手抱了满怀。李崇云猝不及防地跌入温暖的怀抱之中,熟悉的香气愈发浓郁地铺面而来。

&ep;&ep;一只小小的手轻轻地在他脑后摸了摸,亦如他作为质子离开燕国动身前往楚国临行时,跪在母后身前,母后轻轻拂过他的头顶的手。

&ep;&ep;母亲带着哽咽的声音坚定地说:

&ep;&ep;“孩子不怕,父王一定会接你回家。”

&ep;&ep;在一片黑暗中,双眼朦胧。

&ep;&ep;周冀做了个梦。梦中一只毛茸茸的黑色的大熊朝他扑过来,吓了他一跳后,却扑到他怀里撒起娇,最后抱得太用力差点把他勒死。

&ep;&ep;稀里糊涂地从梦中醒来,周冀发现昨夜自己睡在了栖云轩,便知道自己又喝断片了,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前襟,懊恼多半是撒了酒没干就睡压出的褶子,心疼上好的丝麻睡衣,又看了眼站在窗前的李崇云,沉着声音问:“我最后问一遍,到底谁给你报的信?”

&ep;&ep;周冀宿醉,被刺眼的阳光照得头痛欲裂,李崇云还背着光站着,到底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他缓缓倒了杯水,在一片耀眼的晨光中向自己走来,递水给他,“你嗓子哑了。”

&ep;&ep;宿醉之后周冀的确嗓子干得冒烟儿,但看到李崇云便气不打一处来,夺过瓷杯摔了个粉碎,也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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