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最后的人影消失在地平线,李崇云仍望着楚军远去的方向许久。身旁的将领面面相觑,赵伦问:“陛下?”

&ep;&ep;李崇云勒马转身:“众将灭宁国劳苦功高,待速速清除宁国王室余孽,论功行赏!但清缴途中若有趁乱欺压平民者,无论军衔高低杀无赦!”

&ep;&ep;众将:“是!”

&ep;&ep;半月后,李崇云如约而至。

&ep;&ep;远远看到盛装立于城门前的周锦。

&ep;&ep;天水碧,雀金裘,金冠束发……与记忆分毫不差,远远看到便觉得心口发疼,李崇云翻身下马,向他奔去。

&ep;&ep;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衣衫,周锦望着向他跑来的李崇云,眼底发烫,却只向前迈一步,都用尽了力气。

&ep;&ep;“跑啊,”李崇云喘了两口粗气,看着低头盯着脚尖的周锦,抬起他下颌,低声附耳道,“要是不跑,这辈子都跑不了了!”

&ep;&ep;火热的气息近在咫尺,仿佛要将他烫伤。周锦连忙后退一步,拱手沉声道:“楚王周锦,恭迎燕王。”

&ep;&ep;李崇云顿了顿,抖了抖衣袖拱手还礼:“燕王李崇云,拜见楚王。”

&ep;&ep;二人身后众臣见此,皆换了礼。周锦侧身将李崇云迎进楚宫。

&ep;&ep;当年他入楚国,连楚宫里的奴才都能欺辱,如今却百官相迎,帝王相伴。

&ep;&ep;李崇云抬头望着楚宫大门和地上的青砖,物是人是,只是心境迥然不同了。

&ep;&ep;议事殿上,李崇云开门见山,当着众臣道:“如今寡人灭了宁国,那宁国公主如何,寡人也不关心。不过之前送来的楚国公主,寡人不太满意,如今完璧归赵,联姻之事便作罢了。原本想借联姻之事,与楚王抵消当年那一剑穿心的血仇,没想到旧仇未结,又添新仇……”

&ep;&ep;李崇云看着周锦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痕:“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冤债需要楚王亲自来还了。”

&ep;&ep;“楚王陛下请。”荣升小心翼翼地上前抵上国书。

&ep;&ep;周锦接过国书,缓缓打开,眉头微蹙。

&ep;&ep;“夏三月,冬三月,一年两季楚王入燕为质,十年为期,合算日子与当年燕国皇子入楚为质等同,”李崇云望向周锦,“如此,你我的仇怨两清,燕国不犯楚国寸土。”

&ep;&ep;楚国朝臣血性,平日与周锦争辩惯了,如今眼见周锦要受欺辱,群情激昂据理力争当年李崇云入楚国为质是偿还血河之战的罪行。更何况当年楚王一剑是因他狼子野心,即便是如今砍他一刀,要偿还也应该是皇子代替,哪有要一国之君入楚为质的道理……燕国随臣看李崇云不辩,也一个个露胳膊上前辩解。

&ep;&ep;闹闹哄哄中,李崇云定定地望着周锦。周锦抬头迎上他的视线顿了半晌,低头缓缓合上国书,说:“好。”

&ep;&ep;李崇云腾地起身:“你、你应了?”

&ep;&ep;周锦点点头,对僵住的燕楚朝臣道:“远路而来便是客,朕已经备下了欢迎歌舞晚宴,为大家接风。燕王,请吧!”

&ep;&ep;一听说要吃饭还有歌舞,燕国臣子也都没了火气,排排站好等着李崇云带路去吃饭。李崇云看着要起身的周锦,再次将他按在龙椅上:“你先签字画押!”

&ep;&ep;“急什么,”周锦左右看了一眼,“这也没有印泥玉玺。”

&ep;&ep;“我不管!”李崇云一边摊开国书,一边咬破了自己的拇指,将血按在他食指上,“现在就签!”

&ep;&ep;周锦被李崇云抓着手按了手印,见荣升谨慎地将国书收走,仰头望向李崇云:“可以了吗?”

&ep;&ep;李崇云一把将他从龙椅上拉起来,回头对楚燕两国朝臣道:“寡人与楚王还有私事待议,今夜晚宴便不去了!”

&ep;&ep;“哎你……”周锦被李崇云拉着,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议政殿。

&ep;&ep;李崇云拉着走出了两个拐角,站定犹豫地环顾四周,问身后的周锦:“这是哪?”

&ep;&ep;周锦望着他,微微一哂:“陛下想去哪?”

&ep;&ep;“哪都行,”李崇云看到一旁看到他们手牵着手匆匆低头跑远的宫女太监,额头青筋跳了两下,“楚宫怎么到处这么多闲人!”

&ep;&ep;周锦似笑非笑地拉着他弯弯绕绕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推门走进,“楚宫就这里最冷清,陛下可满意?”

&ep;&ep;为质子的五年里,李崇云无数次想放火烧了这囚禁他的牢笼,但如今真的看到这里金属化为焦炭,那些当年和周冀一起玩闹下棋的记忆也被烧了似的,心中酸涩。李崇云震惊地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ep;&ep;“满屋都是我穿女装的画像看得闹心,便一把火烧了。”周锦甩开李崇云的手,“你那么喜欢我穿女装,为什么不去找女子,要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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