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放哑口无言。

&ep;&ep;“谢王臣在剑阁等殿下归来,是为谢某一人之义。可是力保龙渊剑到金陵,将之交到广陵王李昶的手中,却是谢某身为人臣应尽之忠。我早已下定决心,待龙渊剑修复完成之后,与殿下再续上次之战,公平决战以决定龙渊剑归属。不料,殿下抢先一步动手,因此,谢某只能将决战提前。否则若让殿下安然带着龙渊剑回到襄阳,谢某又如何向广陵王交代呢?”

&ep;&ep;李放心知此战无法避免,长叹一声,腰间软剑“莲粲”已然出鞘,化作如匹如练的剑光,向谢王臣袭去:“广陵王能有谢家的支持,是他之大幸,却是你之不幸。今夜的萤火,又是为谁而哀歌呢?”

&ep;&ep;谢王臣不闪不避,迎剑挺上。两道人影一黑一白,一者丰神隽逸,一者潇洒绝伦,缠斗在一起,剑光交迸出灿烂的星火。

&ep;&ep;很快李放就感觉不对了,每当他手中的莲粲剑靠近谢王臣之时,便仿佛遇到一股有如实质的铜墙铁壁阻止他的剑气继续向前,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伤及谢王臣分毫。

&ep;&ep;他眉头微皱:“金钟罩?”

&ep;&ep;早前,在谢王臣与百里不胜打赌之时,他早见识过谢王臣传承自天下第一佛宗无量寺的金钟罩,可是直到自己亲身对上,才察觉到这门功夫的无赖之处。谢王臣丝毫无惧兵器之威,只与他近身搏命。每次自己的剑气一靠近对方,便化于无形,与此同时,谢王臣的手中宝剑已到了自己近前。若非自己反应及时,身上早已被戳了几个洞。

&ep;&ep;吃了几次亏之后,李放转向谢王臣下腹的“神阙”穴攻去。谢王臣的金钟罩虽然已练到第九重,可正如百里不生所说,这门功夫要练到浑身毫无罩门,须得保持纯阳之体,而谢公子风流多情,不免留有破绽。上次百里不生与谢王臣的三箭之约,也正是因为识破他的罩门乃是在下腹“神阙”之处,才将谢王臣一箭重创。

&ep;&ep;谢王臣脸上露出紧张之色,急忙后退,手中宝剑亦仓皇变招,挡住这一记杀招。李放觑得机会,又怎肯轻易放弃,剑招一招比一招凌厉,攻向谢王臣下腹之处,谢王臣手忙脚乱,只听的“砰”的一声,谢王臣手中宝剑竟断成两截,李放将剑气凝成一线,向谢王臣神阙穴贯入。

&ep;&ep;这时,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声:“殿下以为我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吗?”

&ep;&ep;剑气贯入神阙之位,却仿若泥牛入海,消失无踪。他自以为必中的一招,竟然再次落空了。

&ep;&ep;“忘了告诉殿下,我最擅长的武功并不是剑法,而是掌法。”

&ep;&ep;紧接着李放感到脏腑之处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已经被击飞了出去。

&ep;&ep;李放只感觉身上肋骨已经断了数根,他吐出一口鲜血,强撑着站了起来:“你……”

&ep;&ep;没想到自己大大失算,竟然中了对方的算计。谢王臣早已将自身罩门转移至他处,却诱使他攻击神阙穴,再故意让宝剑被断,让自己误以为他已不成威胁。随后谢王臣再一记重掌直击胸腹,等他反应过来,却已然太迟了。

&ep;&ep;谢王臣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武功盖世,若是公平对决,我自然不是对手,所以不得不略施小计。殿下应也知战场之上兵不厌诈的道理,希望殿下九泉之下,不要怪我。”他的声音冰凉,再非昔日温润和煦,而是充满了冷酷嗜血的意味,他双掌再次聚力,就要向李放拍去。

&ep;&ep;李放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真要杀我?”

&ep;&ep;谢王臣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老实说,虽然殿下与广陵王在朝堂争斗多年,但在今日之前,谢王臣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致殿下于死地。可是这些天来,殿下所表现出来的才智与能力,每每让我觉得只要有殿下在的一天,广陵王便永远无法成为南周的储君。谢王臣身为人臣,自当为主分忧,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

&ep;&ep;他每次更多了解李放一点,他就愈发觉得与竟陵王相比,谢家所选择扶持的那个李昶简直就是一个废物。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对于南周而言,或许李放是一个比李昶好上太多的储君,甚至让他想倾心追随。这无疑与谢老爷子的意思相悖,更是与谢家的百年大计相悖。

&ep;&ep;所以他只能选择杀了他。

&ep;&ep;厉掌再次破空而出,黑色人影就地一滚,仿若一尾游鱼一般消失在幽草之间。

&ep;&ep;李放在荒草之间穿行,他的骨头仿佛泡在血水里,叫嚣着最尖锐的疼痛。他不敢停下,却也找不到出路。蝶虚梦衍似乎隔绝了外在的空间,自成一个独立的世界。他心中明白这并非真实,而是谢王臣用某种诡术影响了他的感知,使他觉得自己在向前行,实则一直在一个圆圈内打转,就像鬼打墙一样。

&ep;&ep;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停下,只有不断向前,才能与谢王臣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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