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心里头的那点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陈若弱咬了咬下唇,闭上眼睛,任由顾屿试探着吻了吻她的眼皮,脸颊上渐渐地也有了一点温热的触碰,然后是鼻尖,嘴唇。

&ep;&ep;几件轻薄的衣衫叠在了一起,金钩轻动,床帐垂落,陈若弱迷离之间,半闭半睁着眼睛,偷偷透过眼睫的缝隙去看顾屿,白日里的顾屿温文尔雅,君子端方,笑不过须臾,怒不见于色,即便是发火,也都是那种气势沉冷的仿佛乌云压顶的平静。

&ep;&ep;可抱着她的顾屿是不同的,他的眼里都是她,她一个蹙眉会引他心慌,她一声低吟会让他灼热,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

&ep;&ep;陈若弱浮浮沉沉之间,抱紧了顾屿的肩背,轻轻地咬了几下他的耳垂,就像是溺水的人,忍不住抓紧了最后一块浮木,顾屿低叹一声,去吻她的脖颈,在上面落下一个深紫色的痕迹。

&ep;&ep;辗转到三更,红烛已过半,月上中天,正是良宵。

&ep;&ep;第三十四章小妹

&ep;&ep;隔日一早,陈青临离京,借着送顾峻的理由,陈若弱跟着顾屿一道来给他们送行,她昨夜里几乎就没怎么睡,这会儿身上酸疼得厉害,精神倒是比往常还要充足一些,一直行到城外十里,陈青临在马上对她扬了扬头。

&ep;&ep;“回吧,一会儿日头高了,再给晒出个好歹来,本来就不好看,再黑点,连妹夫都不肯要你了。”陈青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峻,道:“也回去跟顾家人说,这小子放我这里,就安心吧,保准给他收拾出个样子来。”

&ep;&ep;陈若弱舍不得他,磨蹭着到了他马下,陈青临的脸上就有些无奈了,声音放得轻了些,“我每个月给你寄信,也不是真要三年五年,要是没什么战事,我年底也是要回来述职的,到时候还能再见。”

&ep;&ep;“嗯,哥,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别成日里累得跟什么似的,要是人家打过来,你半条命都累完了,还打什么仗啊。”陈若弱把手里的小包袱挂到马背上,那里头是她一早做的点心,也不多,能吃一两回,这大热的天,做多了就放坏了。

&ep;&ep;陈青临弯下腰,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知道了,要是妹夫对你不好,啥也别怕,回咱家住,哥不是那些个老古板,你就是和离了,哥也养你一辈子。”

&ep;&ep;要是放在之前,陈青临说这话,陈若弱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感动的,可昨夜鸾凤相合,琴瑟双鸣,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听了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瞥一眼正和顾峻说话的顾屿,她红着脸跺脚,嗔道:“好好的,怎么说这样的话……人家好着呢!”

&ep;&ep;陈青临嘿嘿地笑了两声,摸了一把鼻子,握着马鞭,挺直脊背,迎着灼眼的阳光,他穿着轻铠的身影像极了话本里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陈若弱抿住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故意扬得高高的。

&ep;&ep;“哥,要是我被人欺负了,一定给你去信,你可要快着点回来!”

&ep;&ep;陈青临对她摆摆手,马蹄来回走了几步,追着军需的车马队列去了,那边顾峻也依依不舍地和顾屿道了别,打马高喝一声,咬牙追了过去,他还带了两个随从,又有四匹替马背着行囊,看着真的有了些远行的模样。

&ep;&ep;顾屿直到陈若弱走过来拍他,才算是回过了神,见她似乎有些感同身受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叹了一口气,夫人和兄长的送别同他和顾峻的离别是不同的,舅兄年少从军,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是个让他都敬佩的男人,送别于夫人来说只是离愁。

&ep;&ep;顾峻却不一样,他是京都繁华之地,用金玉浇灌生长出的富贵花,不经风雨,未历严寒,送他离开,除了离别的愁绪,更多的是一种担忧。

&ep;&ep;陈若弱拉了拉他的衣袖,轻轻地说道:“新兵大营不在战事防线内,而且文官入帐也不会要上战场,只是苦累一些,放心吧。”

&ep;&ep;“让夫人担心了。”顾屿握住她的手,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以后的日子,总是要人一步一个脚印去走出来,没人能替他。”

&ep;&ep;陈若弱看了看顾屿微蹙着的眉头,知道他到底也还是担心的,就不再多劝了,其实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能忍住不再去想的,她用另外一只手按了按顾屿的眉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岔开话题道:“我一直听人说城外二十里的山上,里头的寺庙比万国寺还要灵,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如去看看?”

&ep;&ep;顾屿知道她是有心开解自己,忍不住笑了笑,刚要说不必,话到嘴边却又改口道:“那里我去过几次,就去看看吧,山上清寒,暑气也不会那么重,可以多留一会儿赏景,我让人回去给父亲报个信。”

&ep;&ep;他们来时是乘车驾来的,因为一路要送到城外,担心有些地方车驾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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