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说是今日咳疾发作,只得请辞。至于瑾珏公主,说是有要事耽搁,随后就至,请学师大人与小将军暂候片刻。”

&ep;&ep;“片刻,片刻,这都候了几个片刻了?!”少年忍不住一拳锤向桌子。

&ep;&ep;姚内侍赶忙笑着圆场:“小将军息怒,稍候则个。”

&ep;&ep;拂尘一甩,正说着,人就到了。

&ep;&ep;纤纱素裙,梳着双鬟髻,额间一枚鹅黄的花子,清丽娇小的身形款款而至,侧头,先看了面色不佳的裴小将军一眼,又转而望向堂中正坐的美髯男子,盈盈阖手道:“见过老师。”

&ep;&ep;男子吟吟笑道:“来得倒也快,坐罢。”

&ep;&ep;上玉颔首,牵裙往正中长案前坐下。

&ep;&ep;“既然人来齐了,”男子一手抱着猫,敛色道:“开课罢。”

&ep;&ep;姚内侍舒了一口气,清清嗓子:“开课——!”

&ep;&ep;外头的铜磬被击打了三下,青羊斋正式授课。

&ep;&ep;这是昌宁十一年三月春日,瑾珏公主与华阴候一道去往异国丹犀为质的年岁。

&ep;&ep;堂上美髯男子正是青羊斋一等学师酆不须,传闻他少年天才,博览群书,迹历江河内外,晓四夷风物、通三十六国语,如此才识,却并未任职鸿胪寺,而甘愿到青羊斋做个整日撸猫逗狗的小小学师,足见其人心性。

&ep;&ep;上玉对这位为她普及丹熙风物的临时老师很是尊敬,不仅因为对方和善好玩的性格,更源于他身上那一种不属于宫廷的自在天性。

&ep;&ep;但此刻,她却无心听老师授习。

&ep;&ep;因为——她又双死了一次。

&ep;&ep;然后——好像又双重生了!

&ep;&ep;原以为自己已葬身在那段未知的岁月里,一枕黄泉。没承想,睁开眼竟然又见着太微宫。

&ep;&ep;上玉起初呆愣了许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ep;&ep;直到女侍鹞子匆匆推门走入,告诉她今日要去青羊斋习学,她才想起曾经确实有过这么一桩,为前往丹犀国所作的出行前准备,跟着稷下学师学习当地的风物人情。

&ep;&ep;唉,兜兜转转呐,竟还是活回了这里。

&ep;&ep;不过万事随缘,既来之则安之。回想前两世,简直像上苍有意为之,为了叫她看清某人的真面目,如今她前情俱清,自然不会再像过去那般。

&ep;&ep;“喵——”

&ep;&ep;堂案上那白猫儿突然叫了一声,上玉回过神,见老师美髯轻晃,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ep;&ep;呃……

&ep;&ep;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望去,却见裴琼目露鄙夷……盯着自己的书。

&ep;&ep;上玉垂头一看,登时身躯僵硬。

&ep;&ep;好好一本《四夷志》上被人用毫笔画了一只肥硕的猪公,身着白衫长袍,头戴软脚蹼头,腋下夹着一叠书。

&ep;&ep;上玉:“……”

&ep;&ep;她慌忙站起身来:“老师,这绝非学生所为。”

&ep;&ep;老师捋了捋须尾:“哦,那你说是谁?”

&ep;&ep;“……”她只得再次硬着头皮:“总之不是学生,请老师明鉴。”

&ep;&ep;确实不是她画的,如此粗俗的笔触,可曾有半点闺女儿的手笔,绣目下意识移向裴琼。

&ep;&ep;裴琼瞬间涨红了脸,起身怒道:“此事与学生无干!”

&ep;&ep;少年声音洪亮,把守在外头的姚内侍引了进来,酆不须摆摆手,示意两位学生先坐,他负着手,走到上玉案前,拿起那本《四夷志》仔细看了一会儿,看得上玉额间沁出细汗,随后就着案上的笔,沾墨在猪公的怀中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猫儿。

&ep;&ep;画完,哈哈一笑:“好一个爱猫成痴的猪公啊!”美髯左右飘动,又引得那白猫儿蹿了过来,他将其抱起,顺手撸了撸。

&ep;&ep;事情就这样轻轻地揭过。

&ep;&ep;上玉也没再走神,认真地听着老师授课,金樽名士,讲起课来充满意趣,抬手舞足,就连裴琼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别扭的笑容。

&ep;&ep;三足炉里,檀香和松枝即将燃尽。宫人们悄悄地,揭开炉顶,将厚厚的香灰往旁边拨了拨,又换上新的熏香。

&ep;&ep;酆不须讲课的兴头渐弱,他有些乏味,遂阖上书:“今日先讲到此处罢。”

&ep;&ep;上玉同裴琼一听,知是老师累了,便恭敬地站起身,拱手道是。

&ep;&ep;裴琼先行离开,上玉收拾自己的桌案,并不在意,她同这个顶簪大红花的意气少年本来也无甚交集。

&ep;&ep;收拾好桌案,正准备离开之际,老师突然笑眯眯地递过几本书:“今日华阴候因病未至,吾听说公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