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夏夜的风本是闷热潮湿的,祁宥此刻只感到通体冰凉,仿佛置身于雪地之中。

&ep;&ep;待崔锦之安排好,才走出去推了推在门外像个木雕的祁宥:“殿下。”

&ep;&ep;瞧他不动弹,丞相大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拉着少年进了另一间厢房,才听他声音嘶哑:“老师……刚刚是在抱她?”

&ep;&ep;崔锦之头疼无比,在祁宥眼里,不就是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荣娘甚至连下衣都去了,那种场面任谁也解释不清楚啊!

&ep;&ep;她闭了闭眼,把心一横,管他信不信了,解释道:“荣娘几日奔波,磨伤大腿,医官当时又为殿下诊治去了,臣也算得上半个医者,自然要为荣娘看看了。”

&ep;&ep;“至于为何抱她,荣娘在山寨受尽欺辱,臣心甚怜……”

&ep;&ep;越解释越觉得气越足,她可是老师啊,什么时候还要给自己的弟子解释!崔锦之睁开眼,本想偷偷看一眼祁宥的神色,才发觉他双眼通红,唇色也苍白得吓人。

&ep;&ep;她唬了一跳,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ep;&ep;丞相抓着他的手腕,皱起眉头,心下的古怪之感愈发强烈了。

&ep;&ep;祁宥这孩子,是不是太过依赖她了?

&ep;&ep;心中无数相处的画面点滴闪过,就在崔锦之的思绪逐渐汇成一条清晰的线呼之欲出时——

&ep;&ep;祁宥却低下头,突然出声:“老师何必和我解释这些,我本就不欲探究老师的私事,我来只是想说,我安排了穆傅容将那些山匪的尸首于明日清晨,摆放在郡守府外。”

&ep;&ep;谈到政事,崔锦之也抛开混杂的思绪,凝神道:“再派几个人装成百姓的样子,混杂在人群中,一定要点出他们山匪的身份来。”

&ep;&ep;指尖重重地点上桌面,语气森寒:“待到百姓都前来围观时,让穆傅容带兵围了郡守府,直接收押下狱。”

&ep;&ep;“可无凭无据,即便索拿了邓翰墨,他不肯开口怎么办?”

&ep;&ep;崔锦之轻笑了一声,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意,“臣可不是指望邓翰墨说出什么,而是——”

&ep;&ep;“敲山震虎。”

&ep;&ep;第四十六章证据

&ep;&ep;天边微微擦亮,可闽州却多了几分和这数月以来不同的烟火气。

&ep;&ep;因为前几日郡守下令,让他们这些修堰坝的苦力休憩一段时日,可灾民们本就是为了平日里那口可怜的清粥才加入到修河坝的队伍中。

&ep;&ep;庄稼就早在数月前被大水冲毁了,甚至连房屋也没能完好地保存下来。如今又要打发所有灾民回家,没了吃饭的营生,大伙自然不肯,只好哀求郡守给一条活路。

&ep;&ep;就在灾民们以为不过又是一场派遣官兵的无情镇压,当地的豪强却突然放粮救灾了,不仅如此,官府甚至大开库门,还发放下种子,嘱咐大伙种植。

&ep;&ep;百姓们热泪盈眶,大水漫过的土地全是淤泥,可大家在看到了生的希望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纷纷挽起袖子披星戴月地在田里劳作。

&ep;&ep;负责打探的士兵向崔锦之等人禀报时,看到就是百姓劳作,炊烟袅袅的祥和之景。

&ep;&ep;“哟。”穆傅容笑眯眯道,“果然同丞相大人预料的一样,这老狐狸还真把闽州装饰成岁月静好的模样来了。”

&ep;&ep;队伍停列在闽州城外,崔锦之没有接话,负责守城门的将士小跑着下了城楼,想要查验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份。

&ep;&ep;崔锦之被簇拥在众玄甲士兵中,一袭白衣耀眼夺目,她背脊挺拔笔直,如孤松般岩立,漠然地高举手中的令牌,冷声道:“看清楚了,陛下亲赐令符,许臣在各郡县间畅通无碍,还不速速开城门放行!”

&ep;&ep;守护城门的军卒惊疑不定,乌泱泱跪了一地,其中一位领头侍卫壮着胆子上前核实,一番查验下果然无误,便依令放行了。

&ep;&ep;一个头戴黑甲的小士兵却偷偷从城门处溜了进去,想要翻身骑马往城内去。

&ep;&ep;可穆傅容反应更快,他夹紧马腹,便追了上去,银光一闪,长枪带着烈烈劲风横扫过去,那小士兵受了一击,从马上翻落,重重地摔倒在地面,哇得吐出一口鲜血。

&ep;&ep;穆傅容的军卒麻利地上前将人拖行至崔锦之前。

&ep;&ep;崔锦之淡淡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ep;&ep;穆傅容则懒洋洋地甩了甩手,问道:“你不在此处镇守城楼,往里面跑什么?急着通风报信啊?”

&ep;&ep;那小兵不住地磕头,额头上渗出血丝:“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我……”

&ep;&ep;崔锦之懒得听他解释,只冷冷道:“捆起来,带走。”

&ep;&ep;又转头对穆傅容道:“城里的好戏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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