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殿、殿下,旁人不一定认得出,但我爹对围猎之事兴趣颇浓,我自小便见得多了,这好像是头怀孕的雌鹿……”

&ep;&ep;“我知道。”少年面容平静,漆黑泛金的双眸中是漫天寒意,似笑非笑,“我用的这只箭矢,箭尾的徽标是二皇子的。”

&ep;&ep;霍晁不说话了,狩猎时有专门的侍从负责清点拖运,通过箭矢尾部的标记分辨到底是哪家猎的。

&ep;&ep;而君王四时围猎,称为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季节不同,对于狩猎的规矩也不同。

&ep;&ep;春乃万物复生,繁衍生息的季节,春搜捕猎免其怀孕,已经怀胎的走兽则不可作为猎杀的对象……

&ep;&ep;这、这就已经开始皇子间的尔虞我诈了?

&ep;&ep;老天啊,他还小呢,昨天刚埋完尸,今日又跟着殿下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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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暮景桑榆,落日余晖泛着柔柔的暖光,晚霞挂在天边,瑰丽绚烂。

&ep;&ep;金帐前一大片空地之上插着各家标志的旗帜,下面堆着不少飞禽走兽,“咚——”的一声响起,擂鼓收兵,杀伐森冷。

&ep;&ep;崔锦之却精神为之一振,在她和周围这些老头聊了整整几个时辰后,终于结束了!

&ep;&ep;侍从们已在旗帜间穿梭不停地清点,时不时低头记录着什么。众人亦纷纷伸出脑袋,想要瞧清楚这场围猎的冠军究竟是谁了。

&ep;&ep;“哎哟,这穆大人的儿孙真是凶猛威风啊,竟猎得一头獐子!”

&ep;&ep;“哪里哪里,王大人家也十分不错嘛。”

&ep;&ep;“你们看这二殿下旗下的猎物,看来今年的冠军,非二殿下莫属了……”

&ep;&ep;众人议论纷纷,观望着场地。

&ep;&ep;此时一位侍从低头匆匆而来,跪在令和帝的面前,大声道:“回禀陛下,狩猎之物已全部清点。”

&ep;&ep;令和帝负手而立,语调威严沉稳:“念。”

&ep;&ep;“二皇子猎得灰狼五只,鹿三只,兔子二十二只,红狐九只——”

&ep;&ep;“光禄寺少卿高岳之子猎得鹰四只,鹿一只,兔子十只——”

&ep;&ep;“前锋参领霍玉山之子猎得……”

&ep;&ep;……

&ep;&ep;一声声禀告不断响起,崔锦之越听越迷茫。

&ep;&ep;自家崽儿呢,不会是进树林里春游去了吧?

&ep;&ep;只听侍从又道:“四皇子猎得野兔十三只,狐狸八只——”

&ep;&ep;崔锦之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段时日她忙于公务,本来给祁宥定了位武艺师傅,但迟迟没有领过去见面。

&ep;&ep;但她知道,祁宥必定武艺不差,即便他重生了一遭,远不如成年时挺健,但学过的东西哪里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忘记的。

&ep;&ep;哪里知道……这臭小子给她猎了一大堆小兔子小狐狸回来。

&ep;&ep;令和帝忍了忍,最终还是转过头来看她:“崔爱卿……你给朕教导朕的小四,就教导成这个样子……?”

&ep;&ep;崔锦之活了两世,第一次感觉到“被请家长点名批评”的滋味,智冠天下的丞相大人也干巴巴地答道:“陛下明鉴,臣这个身子,怎么也不像是能教导殿下武艺……”

&ep;&ep;“待此次行猎结束后,臣必定好好给四皇子请一位武师傅。”

&ep;&ep;“陛下!这……”一位侍从又匆匆上前,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陛下……这次猎物中,还有一头怀孕的雌鹿。”

&ep;&ep;闹哄哄的校猎场地上顷刻一片死寂,仿佛在此刻,连时间也停滞了。

&ep;&ep;第二十七章事发

&ep;&ep;现下这气氛倒是异常的尴尬。

&ep;&ep;行猎开始前,令和帝是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三月春猎,万物至灵,不得伤害胚胎,诸位大臣亦是叩首高声赞扬皇帝如何仁慈云云,这顶高帽子戴上去不过几个时辰,便被二皇子祁旭亲手取了下来。

&ep;&ep;一听到侍从的话,令和帝当即就沉下了脸色,祁旭也跪拜下来,抬手拱礼:“父皇,儿臣已参加春猎三年,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还请父皇明察!”

&ep;&ep;皇帝仍冷着脸,只挥手让侍从再去查验一番,那人看过后回禀:“回陛下,确实是一头有孕的雌鹿,臣负责清点辨认猎物多年,不会有错。这头雌鹿后退上的箭矢徽志亦是二皇子的。”

&ep;&ep;这下证据确凿,当着众多官员和随行亲眷的面,令和帝若不重罚,惹怒山灵可不好了。

&ep;&ep;他先是让随行的医官去救治这头雌鹿,又勒令二皇子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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