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陆广梅要是因为自己这样的“污点”被人抓住把柄,还不得被人拉下马?

&ep;&ep;陆广梅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ep;&ep;所以,当天晚上,当几个孩子说起白天村口的事,绘声绘色形容铁柱的恶劣事迹时,其他人都只当小孩玩闹,唯独陆广梅听进心里去。

&ep;&ep;“爸妈,你们要是不好好教育铁柱,以后有你们哭的。”

&ep;&ep;“嗐,你这丫头咋说话呢,又不是咱们家的种,我干嘛费力八斤的教?”教好了也不会孝顺我,学坏了也跟我没关。

&ep;&ep;见他们居然一点人话也听不进去,陆广梅气哼哼念叨半小时,咚咚咚跑二房去了。

&ep;&ep;“二哥二嫂开门,我知道你们在。”

&ep;&ep;两口子正谋划着以后有了工作该怎么享受人生呢,“你个小姑子可好意思,咱们两口子关门自然是有体己话要说,咋地,要是喊你一声你还想上炕?”

&ep;&ep;陆广梅嘴巴厉害,思维敏捷,可还没遇到这种不要脸的人,说话简直是荤素不忌,让她一大姑娘臊红了脸。

&ep;&ep;“二哥二嫂,你们就这么惯铁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谋划啥。”

&ep;&ep;屋内沉默一会儿,老二趿着鞋,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个脑袋,“小妹你说啥呢。”

&ep;&ep;陆广梅一心挂着自己前途的事儿,“你们知不知道今天铁柱闯了多大的祸?他要是成了反动派,你以为你的工作还有机会?咱们社会主义国家的铁饭碗可不是让反动派的爹来端的。”

&ep;&ep;终究是骨干,这种训斥人的场面经历不少,说出来的话那叫一个掷地有声,让人不得不相信,她说的就是报纸上写的。

&ep;&ep;老二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小姑奶奶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ep;&ep;“那你告诉我,铁柱你教还是不教?”

&ep;&ep;老二眼珠子贼溜溜一转,“真有那么严重?”

&ep;&ep;“你说呢?”陆广梅翻个白眼,这一家子真是无可救药,一点政治敏锐性都没有,看来赵红星说得对,她要不把户口迁出去,总有一天要被他们牵连。

&ep;&ep;老二谋工作的事,在陆家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他打啥主意,可他还总觉着别人不知道呢。“行了行了,别扯那些不相干的,你要真是为了咱们家好,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就应该去弄清楚,今儿这顶‘反动派’的帽子是谁给铁柱戴上去的。”

&ep;&ep;他握拳,把十根手指头捏得“咔咔”响,“咱们家现在出了条疯狗。”

&ep;&ep;陆广梅也是一根筋,懒得跟他啰嗦,愤愤不平地走了,心里打定主意得赶紧把户口迁出去才行。现在迁户口只有俩办法,要么结婚,要么上大学转集体户。

&ep;&ep;屋内,王秀芳含着话梅,酸溜溜地说:“我早就警告过你,卫孟喜是条疯狗,她以前啊是咬人的狗不叫,懂了吧?”不然能攀上老三?

&ep;&ep;可拉倒吧,说不定人背地里的手段比她还多呢。

&ep;&ep;“看来,咱们要想把工作抢到手,是得先把她弄走才行。”至于方法,也不用太光彩,只需要毁了她的名声就行。

&ep;&ep;老三那样正直的眼里揉不下一颗沙子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续弦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能有好?就是扫地出门前也要先把她揍出屎来。陆老二跟这个弟弟虽然不亲,但他觉着天底下男人都一样,忍不了头顶帽子。

&ep;&ep;这两天,陆老太催着老头子赶紧上邮政所问汇款的事,她总觉着心里不踏实。可具体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正准备出门,队长来了,说是今儿队上要重新修理坝塘到村口的水沟,每一户的男丁都必须出工。

&ep;&ep;即将迎来石兰省的雨季,旧的水沟有的垮了,有的堵塞了,万一上游发洪水,泄洪不及时的话这座大坝就会成为定时炸弹。

&ep;&ep;水火无小事,陆老头就去了。心里还埋怨老婆子,多大点事儿,也许是别的大队信件多,邮递员给耽误了呢?这钱他不去取,小玉侄女能给他放到明年信不信?

&ep;&ep;老五是不干活的,陆广梅一大早骑着自行车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卫孟喜自然是当一条尽职尽责的疯狗——啥也不干,想吃就吃,谁惹就呛谁。

&ep;&ep;王秀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咚咚咚扭着腰找婆婆告状去,卫孟喜还巴不得再跟婆婆干一架呢。

&ep;&ep;不过,眼看着雨停了,得赶在下一场雨落地之前做点事。

&ep;&ep;趁着二房没人,她推开虚掩的房门,屋里摆设不少,都是王家搭来的陪嫁,桌上还放着些沾口水的白砂糖和酸话梅,她径直走到门后,提起一双男人的解放鞋,摸到东屋后窗的阴沟里。

&ep;&ep;幸好,她现在很瘦,套上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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