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时何弱吞下药丸,又捉紧宴容的手,促声嘱咐道:“对了,我受伤的事万不可叫你师父知道,记住了么?”

&ep;&ep;一刀刀割进血肉,盆子里的水又红了一次,谢文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ep;&ep;榻上的人赤着上身,面色苍白,口里咬着一块巾帕,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冷汗从额头滑下又凝汇在下巴处一滴滴坠下。

&ep;&ep;没有麻醉,也来不及麻醉,就这样生生地将肉一刀刀剜去。

&ep;&ep;谢文看着就觉得疼得厉害,可就是没听见榻上的时何弱哼过半声。

&ep;&ep;毒肉已经全部剜尽,血再一次呈现正常的鲜红之色时,宴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将军,毒肉已经全部去尽了……”

&ep;&ep;时何弱颔了颔首,取下口中的巾帕,又望了站着的宴容一眼:“小容子,不许……”

&ep;&ep;“不许告诉师父。我知道了。”不待时何弱说完,宴容已经接完了话。

&ep;&ep;“一个个都不许我说,好像不说能瞒着对方一辈子一样。”宴容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两句。

&ep;&ep;时何弱没有听清,又向着宴容投过去一眼:“小容子,你说甚么?”

&ep;&ep;“没没没甚么,我绝不告诉师父就是了。”宴容连连摆手道。

&ep;&ep;“嗯。”时何弱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谢文:“我剜肉祛毒的消息不可走漏半点,可记住了么?”

&ep;&ep;“是。将军。”谢文应下,可他想了想又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时何弱开口道:“但将军……西羌国偐州那个守将果真如此厉害么?这偐州我们都已经攻了六日了……”

&ep;&ep;“你做甚么多那么多废话。”宴容不客气地就揪住了谢文的耳朵:“偐州本就易守难攻,你是蠢蛋不知道的么?”

&ep;&ep;“六日了……”时何弱睁着尚存的右眼,左手不自觉地抚上已经瞎了盖上黑色眼罩的左眼:“偐州还是久攻不下……”

&ep;&ep;“将军,将军。我乱说的,你看北河十六州我们都已经收回九州了,这偐州想必也很快就能攻下了……”谢文见状急忙补话道。

&ep;&ep;“嗯。”时何弱手撑着额角,疲倦地阖上了眼,低低应了一声。

&ep;&ep;“走走走,你少在这吵。让将军好好休息。”宴容上了脾气,抬起手臂就将谢文往帐外撵。

&ep;&ep;“将军我们走了,你好好歇息,夜了我再来给你换药。”

&ep;&ep;“嗯。”时何弱应声,慢慢睁开右眼,一切入眼的事物变得模糊重叠。

&ep;&ep;“以前曾听人说过,一个人若是瞎了一只眼,那么另一只眼也会跟着变坏。现在看来,竟还真是……”时何弱微微摇了摇头,笑了笑。

&ep;&ep;……

&ep;&ep;纵然是再好的金疮药,新肌重生的速度总是缓慢的。

&ep;&ep;宴容挑帘进帐的时候,恰巧有一位身着盔甲的将领出去,正与他正打了个照面。

&ep;&ep;“小容子,你来了。”时何弱笑着,向宴容招了招手:“你师父那边的状况如何了?”

&ep;&ep;宴容仍还忍不住向帐外看了两眼,才转过头来答了时何弱:“还好。就是师父说他想你了。”

&ep;&ep;“好意思让你传这样的话。”时何弱咳嗽了半声,却见宴容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方才走了的那位将领身上不由地笑了:“怎么?看上人家了?那惨了,谢文那小子得伤心死了。”

&ep;&ep;宴容涨红了脸,忙扭过头来,帮着时何弱解开上衣,又认真地上了药:“我没,我就是看那将领觉得怪怪的,怎么说呢……一副感觉不是甚么好人的样子。”

&ep;&ep;“小容子,果真看人极准。”时何弱笑道:“那人确不是甚么好人。”

&ep;&ep;“那将军既知他不是甚么好人,为何还留着他。就不怕他到时候叛变出卖我们么?”宴容吃了一惊。

&ep;&ep;“但是,小容子。有时坏人和叛徒其实也有他们的用处……”时何弱慢慢低了声。

&ep;&ep;宴容给时何弱上完药后,提着药箱子正要走,时何弱却忽地抓住了宴容的衣袖:“小容子,慢着,我还有一事要求你。此事关乎到偐州之战能否最终得胜。”

&ep;&ep;……

&ep;&ep;马蹄踏践飞沙扬。

&ep;&ep;“将军,快。他们就在前方,此次只要毁了他们运入城中的粮草,偐州定然指日可破!”

&ep;&ep;“吁——”时何弱却勒住了手中的马缰,勒住了马,对着在自己前方马上的人抱了一拳道:“真是辛苦项统领这几日不辞辛苦地勘察追踪,这才使我们有机会拦截住敌方的粮草。此次偐州若可破,项统领自当是功不可没!”

&ep;&ep;“这是属下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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