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着，我企图站起来，结果腿一软，就歪在他身上。
&ep;&ep;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耳根红得厉害。
&ep;&ep;他毛茸茸的脑袋就在我旁边，我凑过去嗅了嗅。
&ep;&ep;“都臭了！”我皱眉，“快去把自己洗干净！”
&ep;&ep;他瞅瞅我，声音软软的，眼睛亮亮的：“姐姐给我洗。”
&ep;&ep;他这无意间的撒娇让我实在受不了。
&ep;&ep;“那你不要老爬来爬去，走路。”我说。
&ep;&ep;“嗯。”他十分乖巧。
&ep;&ep;我推着他走进浴室，撸起袖子准备把他从头到脚好好刷干净。
&ep;&ep;这是第二次给他洗澡了，但他似乎比第一次要紧张。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紧致的肌理泛红。
&ep;&ep;他的伤疤从左边发髻蔓延到眼窝，到脸颊，再到后颈，到后背，那是杂乱无章的残忍。我的手指滑过他的伤，问：“这些伤都是怎么弄的？”
&ep;&ep;“鞭子、石头、刀、开水、烟……”
&ep;&ep;我一怔：“为什么……”
&ep;&ep;“因为我不该出生。”他的语气淡淡的，“我出生之前就坏掉了。”
&ep;&ep;“……谁说的？”
&ep;&ep;“所以我现在死了。可是我死了，他们依然恨我，想取代我。”
&ep;&ep;“他们是谁？”
&ep;&ep;他转过头来，右边侧脸美得令人心惊：“姐姐，我们不要说这种沉重的话题好不好？”
&ep;&ep;“好呀，我发现你说话流利多了。”
&ep;&ep;“我在练习。”
&ep;&ep;“哟，平时老是不出现，好不容易出现一次嘴巴这么甜？”
&ep;&ep;“我不是故意不出现的……”
&ep;&ep;我的手指滑过他后颈的伤疤，伤疤的边缘微微模糊，我轻声道：“不过，你的伤是不是……好点了？”
&ep;&ep;说着，我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肋骨没有之前清晰，今天看起来更结实，皮肤更紧致光滑了！
&ep;&ep;他听完我的感想，道：“可能是因为你的血吧。”
&ep;&ep;“？？？我的血还有这等功效？”
&ep;&ep;-
&ep;&ep;洗完澡，我们像上次那样站在镜子跟前，我拿着剪刀打算给他剪个帅气的发型，结果分了条偏分发缝后，我完全下不了手了。
&ep;&ep;我莫名觉得他适合偏长的头发，作为“中二少女”我觉得他有种欧洲贵族的优雅气息。
&ep;&ep;我这人一闲下来嘴巴就合不上来，外加我确实有很多疑问，就忍不住叭叭叭。
&ep;&ep;“子夜，你这脸真的绝了，你要是戴个半脸面具出去拍戏，准红。你家里人是不是也长得特好看？”
&ep;&ep;“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叫我姐姐呀？你有姐姐吗？”
&ep;&ep;“你知道吗？我在床底下翻到了一张全家福，就是脑袋被挖掉了看不出来，我在想会不会是你们家的呀？”
&ep;&ep;“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之前的房客又发生了什么呢？我有好多想知道的——”
&ep;&ep;我就只管自己叭叭叭，竟没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没发现我跟前的人变得越来越僵硬、眼神越发空洞，而室内的温度又在极速下降。
&ep;&ep;啪哧——
&ep;&ep;什么断了。
&ep;&ep;咕噜——
&ep;&ep;滚了下来，毛茸茸，湿漉漉。
&ep;&ep;镜子中。
&ep;&ep;子夜的头颅就这么断了，滚到了我的手中，鲜血四溅。
&ep;&ep;我看到镜中的自己，捧着子夜的头，满脸是熟悉又陌生的恐惧。
&ep;&ep;我张嘴尖叫，我想马上晕过去，可是我没有。
&ep;&ep;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子夜的头在对着我笑。
&ep;&ep;“傻、女、人。”弹簧一样的声音。
&ep;&ep;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颗头飘了起来，离我如此之近，几乎贴着我，我在那双瞪大的血红眼睛里，似乎看到了彻彻底底的死亡、痛苦、屈辱，所有消极情绪、所有残忍，所有血腥画面在我眼前依次爆炸。
&ep;&ep;那是子夜吗？为何如此陌生？如此恐怖？
&ep;&ep;灯灭了。
&ep;&ep;嘿嘿，哈哈哈。
&ep;&ep;笑声滑过耳边。
&ep;&ep;一股奇艺的香味扑鼻而来。
&ep;&ep;还没来得及逃走，一股蛮力扯起我的头发，拖拽，我摔倒在瓷砖上，好疼。膝盖肯定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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