痹箕子朝鲜上下。

他将银帐设在下辽河,每年农忙时便分时段派万余骑兵进入箕子朝鲜境内袭扰破坏,连年不坠。

不断接纳流人的箕子朝鲜人口丰盈,但在阿尔斯楞不断的持续骚扰下,仅仅三年耕地便欠收严重。

待储粮用尽,箕子朝鲜国内自然而然的爆发了粮荒,一时间国人和流人间爆发了数百起抢粮冲突,贵族们也借机对箕准发难,一时间箕子朝鲜国内政局动荡。

阿尔斯楞抓住机会,趁乱支持卫满起兵,并速调上辽河流域的匈奴铁骑快速集结,铁蹄冲入半岛。

面对西境大开的国门,箕准的军队根本顶不住骁勇的匈奴铁骑,在都城王俭城外,几乎是一战亡国,很快半岛就换了当家人。

金帐封卫满为新任朝鲜王,代替金帐统治半岛。

阿尔斯楞则纵兵将箕子朝鲜的大半财富劫掠一空,并将半数人口西迁至下辽河流域进行农耕。

此举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当年箕子朝鲜留下来的人地矛盾,卫满也借此成功坐稳了王位。

从王俭城回师下辽河途中,一直随军成长的稽粥说道:“王叔灭箕子朝鲜的办法,跟当年吴国大将孙武攻楚不径相同。

三分骑兵,轮番攻打,待箕准疲于应付时,再启用伏子卫满里应外合,数月时间箕子朝鲜便换了主人,我匈奴左部之接,再无隐患矣。

王叔真乃当世名将。”

听侄儿夸赞,阿尔斯楞抚须大笑道:“稽粥,这就是大国亡小国最好的办法,小国没有本钱,是耗不起的。”

稽粥若有所思,问道:“王叔,侄儿还有一事不明,为何不将箕子朝鲜的领土并入我大匈奴,反而白白便宜了那燕人卫满,这人不像是野心小的。

金帐又为何单迁徙箕子朝鲜国内的逃难流人,而对当年箕子带去的人又敬而远之呢?”

阿尔斯楞肃脸解释道:“稽粥,野心只要是称王做祖的谁都会有,而这些人往往会很好用,烈马常常都是好马,关键就看你是否能把握住了。

卫满作为从燕国逃过去的燕人,令他统御同样逃难而去的燕人,自然事倍功半,短短几年便能令其国如朝阳而起,但这不是金帐愿意看到的。

金帐将这些人回迁,就是要让卫满以寡御众,限制卫满朝鲜今后的成长。”

稽粥小脸严肃,点头道:“原来如此,侄儿懂了。”

望着稽粥小大人般的成龙之姿,阿尔斯楞心中略微有些失落,本以为金帐分封左贤王后,他不会再做多想,今日却发现心中依旧难静。

摇了摇头将杂念抛除,阿尔斯楞笑道:“左贤王今后的路还长,御国之道慢慢学习即可。

这次回去,你就要去雁门迎亲了,应该高兴点。”

一听这话,稽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三年时间转眼即逝,没了父母管教的好日子刚刚顺心,如今又要匆匆结束了。

稽粥不禁哼道:“王叔又拿我来打趣,汉廷如今在南方用兵,南境三国也齐齐下场救梁帮淮,齐国境内也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汉廷这是忌惮我大匈奴也率兵下场,这才不得不将拖了三年的公主送过来和亲,庶出的公主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瞧着稽粥发着小脾气,阿尔斯楞这才想到面前的侄儿才刚刚成年。

这不禁勾起他的回忆,自己当年有阏氏时同样如此,因为阏氏的身份在他眼中亦不配他,但时至今日却嗤笑当年傻,这世道例来都是妇凭夫贵。

想到此处,阿尔斯楞笑道:“汉廷如何选择是金帐该头疼的事情,你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又有何用?

这门婚事是你父亲钦定,你母亲也不反对,又是汉匈维系和平的桥梁,意义非一般姻亲能比。

至于庶出嫡出又有何异?那怕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只要汉匈两国共同承认其为公主,那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天下诸国又有谁敢轻易置喙。”

稽粥赌气道:“那为何偏偏是刘家的女儿,不能是别家的?难道我大匈奴境内就没有女儿家了不成。”

瞧着置气的稽粥,阿尔斯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因为在大匈奴的接壤诸国中,对汉关系最为重要。

也唯有大国公主能配得上匈奴的左贤王阏氏,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你必定要接受她,这就是你的责任。

好好想想吧稽粥。”

话罢阿尔斯楞打马离开,主动结束了这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