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应她的邀约,自然也没有应过其他人的约。

可羽木仓月好胜心极强,不然也坐不到花魁的位置,还拍卖出了一个天价的初夜,让商业的泰斗都为之出山。

艺伎花魁,本就是以色事人,即墨淞的那番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只听羽木仓月声音悦耳,轻吟一句,“先生说笑了。”便不在说话。

即墨凇暗自松下一口气,才正式抬手开始装扮起她的头发。

“苍郁小姐,要修剪嘛?好似发梢有些微长。”即墨凇握着她的髪,恢复专业的专心致志问。

他很了解日本的艺伎文化,知道花魁的头发都是有规矩的。

羽木仓月摇头,“佐藤先生喜欢长发。我问了屋内的妈妈,她们说选择结束的花魁,可以按照姥爷的好恶做细微改变。”

即墨凇点头,这样人与人的传承,才是文化最好的传承。

也是为什么,他愿意接待这些私密性极高客人。

“即墨明白了,凤钗的话,还是用尾钗,即墨新做了一款。纯铂金镶边,以桐木为色,以桐花为点,含羞带露的一款鎏金凤尾钗。”即墨凇动着手,声音如流水,醇醇地在耳廓流淌。

羽木仓月很讲究,她要知道是什么戴在了她的头上。由此,即墨凇每次都会简单解说一下。

她微笑点头,端正着身子和脑袋,方便即墨凇从任何方向下手。

不得不说,不管是什么人,跟即墨凇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和牵扯,他们对待即墨凇的作品,永远是带着敬意的。

这是对手艺人、对艺术品的尊重,也是对即墨凇的尊重。

顷刻。

即墨淞便在羽木仓月保持乌黑发亮的秀发上,挽起了一个端庄却并非大方,懒散却并非妖媚,撩人却并非轻浮的坠马髻。

这是后汉发髻,为贵妇人骑马所用。

但,在此发髻的基础上,即墨凇做了改动。

他不愿版套束缚,也不愿乱用其中含义,便对古典发髻都做了修改,呈现出只有他即墨凇才能完成的发髻。

这原发髻,结实耐用,哪怕骑马飞驰,也顶多增添些懒散。

现如今,即墨凇是把懒散直接拿了出来,多了一丝撩人。修改大后方和鬓角之后,整个发髻也就没了马尾和骑马装的干练,多了一丝小意风流。

“妆容,即墨也要上手调试,苍郁小姐可同意?”即墨凇放下手,涓涓细语道。

对比佐见香,羽木仓月还是多加询问的好。

艺伎的妆容规矩,史料记载并非绝对,传承才是文化的延续。

羽木仓月左右微动着肩,细细描看了一番后,点头端正。

即墨凇拿起一支极细的兔毛笔,细细密密的在羽木仓月的眼尾加上些许小雪花。

极小,可你贴近她的脸,就清晰可见。

末了,他又在羽木仓月的前脖颈靠耳垂,且是小雪花的对侧,加上一片残碎的透明雪花。

花魁的脖颈儿都是涂白,即墨凇直接用清水画之,结合整个妆面,羽木仓月,完全就是雪天出来的妖姬,摄人心魄、矜贵缥缈。

这下,羽木仓月的眼睛都亮了,殷红的小嘴微张,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篡紧。

她,有些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她。

她,羽木仓月还能这样的圣洁高雅、不落红尘,简直令她叹为观止。

再一次。

不!

每一次,她让这个人动手,她都能展现全然不同的她,这个人真的是鬼斧神工。

“即墨先生,我为刚才的冒犯道歉,今日之事若成,苍郁定当为即墨先生专门设官宴,不,设鸿宴。”羽木仓月咬牙压着激动,轻吟婉转道。

她眼都不眨,直直地盯着自己,末了,她看向即墨凇眼光热切,希望即墨淞答应她的邀请。

虽被她自己压制,可那喜悦之情,还是从她的只字片语和微动的肩膀、手腕发觉。

即墨凇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似没有注意到羽木仓月的表情,也没听到她话语中暴露的秘密。

末了,享受完完成作品后的满足,他谦逊温柔道,“苍郁小姐喜欢就好,也预祝你今天的官宴成功。”

即墨凇避重就轻的回答,看了看手表,抬手到羽木仓月的跟前,把穿着重量级和服的花魁扶起来。

“我送苍郁小姐下去吧,可是需要毡帽?”即墨凇随手把放在门口架子上的帽子拿了一顶,绅士地问。

羽木仓月保持着身姿,不让和服出现细纹俯身,“谢谢即墨先生。”

花魁新作的妆发,自是她的姥爷第一个见到最佳。

在楼下洗头的客人,很少见到即墨凇亲自送人下阁楼。他们仔细两眼他身边人的和服,震惊过后纷纷埋头。

戴了帽子的艺伎,表示她不希望被人盯着看。

专车早早地就在店门口候着,羽木仓月抚着身后的和服尾,坐进车内后,对着即墨凇道。

“苍郁并非玩笑,刚才的提议还望即墨先生好好考虑。”

言罢,她也不等即墨凇答应,便微鞠身子,示意离开。

即墨凇在车外,并没有回复,很绅士的挥手,满目温柔疏远地盯着车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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