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他家家底本来就不多,老妻儿媳将首饰俱都当了,才制办下家伙什儿,一应农具种子……安了家,种下田,如今家里存银不过十一两零两百多钱儿,这帮兵痞子一要,完全是掏老底儿了。

&ep;&ep;“他们这是欺负你们新来的,打你们杀威棒呢,要是好言好语的求着,说不定还能少要点,可这会儿……”白爹跟着愁,还是劝,“老叔,这帮人都是狼,咬住不撒口,就是这回打退了,日后一伙儿接着一伙儿的来,不喂饱了他们,你家不能安生了。”

&ep;&ep;“钱财都是身外物,比不得人重要,而且……”他顿了顿,“你家这么多闺女,招不起他们呐。”

&ep;&ep;姚敬荣的老脸惨白,透着青灰,知晓白爹说的都是正理,但心里这口气,怎么咽都觉得别扭。

&ep;&ep;知道贫民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却从没想过能不好过到这种程度,想着流放之罪,儿孙一生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他心里小刀割似的,一时头昏眼花,喘了好半晌儿才回了劲,院子里的情况就不对了。

&ep;&ep;——几个孙辈,明辰、明轩、明修年青气盛,跟兵痞子们干起来了。

&ep;&ep;读书人打仗嘛,没甚架势,正反王八拳,上爪子薅头发,姚明修最阴,抬腿就踢人家裆,还薅人家蛋,把个兵痞子疼的脸都绿了,大怒着拔刀,这就是要真杀了!!

&ep;&ep;“住手,快,快住手!!”你们打不过人家啊!!姚敬荣急的嘴角都歪了。

&ep;&ep;“明辰,明轩,明修……回来。”看孩子们要吃亏,姚从礼沉声喊。

&ep;&ep;几个孩子还是听话的,也惧兵痞手里的刀,老老实实的退了回来。

&ep;&ep;“我胬你娘的小崽子!!”他们退了,兵痞哪能干休,尤其是让薅蛋的那个,此时□□巨痛,都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生育能力,“老子杀了你!!”他怒吼,提着刀就过来了。

&ep;&ep;这会儿,见事不对早早回屋取银子的季老夫人匆匆赶出来,急切的道:“官爷息怒,银子我们给。”说着,高高举起荷包。

&ep;&ep;“老子不要银子,老子要他的命!!”兵痞怒极,完全失去了理智。

&ep;&ep;姚家人见状都有些急了,紧紧皱着眉头,顺手拎起身边的锄头洗衣棒,心里都有准备若无法善了,就干脆你死我活。

&ep;&ep;只是,你死我活后,他们怎么生存……暂时想不了了!!

&ep;&ep;“官爷莫要欺人太甚,加庸关里,谁家没几门亲戚?闹得太过了,日后不好相见。”一旁,姚千蔓突然开口,目光冷然。

&ep;&ep;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是治住了人,兵痞领头一把拽住人,眼神犹疑不定,“亲戚?你家个流犯,有个啥亲戚?”

&ep;&ep;“你既知道我们是流犯,就该晓得家祖以前是当官的,你是衙门口儿出来的,就该知道官官相互的道理,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我家子嗣繁茂,哪怕倒了,还有亲家在,你就这么肯定,这其中没有跟加庸关沾亲带故的?”姚千蔓冷着脸,态度强横。

&ep;&ep;她如此姿态,到让兵痞子不敢轻视了。欺软怕硬——人性从来如此。尤其,欺负流放官员结果惹了有大靠山,让整治的金光闪闪的……他们真不是没听说过,见姚千蔓这么强硬,姚家小子还敢薅他们蛋,确实不像没背景的主儿。

&ep;&ep;兵痞领头目光闪烁,有些犹豫了。

&ep;&ep;见人被孙女唬住,季老夫人连忙上前,“她小姑娘不懂事,军爷别她计较,这些您拿着交差,剩下的请您们喝茶……”她将荷包硬生生塞进领头手里。

&ep;&ep;“……哼,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我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得了台阶下,兵痞领头确实心有顾忌,决心回去打听打听姚家什么来历,就拽着兄弟,骂骂咧咧的走了。

&ep;&ep;他们走了,小河村看热闹的围观人群也散了,走的时候还交头结耳,撇着姚家人切切私语,神色带着几分好奇和惧意,怕是同把姚千蔓的话听进心里了。

&ep;&ep;他们人群一散,自然就把站在最外边儿的姚千枝显出来了,“千枝,你回来了!!”姚千蔓眼睛最尖,一眼就瞧见她了,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来,边拽着她往院里走,低声匆匆说:“我今天跟白家姐妹在山上转了一上午,不见你回来,本想一直等着,可白家姐妹着急回家,我实在没法儿,只能跟着……”

&ep;&ep;“……三婶问起,我说你进山时看见野兔子,打野味儿去了,一直没回来,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才独自下了山,你记着点,千万别说差了!”她仔细叮嘱。

&ep;&ep;“嗯。”姚千枝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ep;&ep;不过,姚家众人围拢着姚敬荣担忧关切,季老夫人吩咐姚天从去请大夫,又烧热水又抹药……家里闹轰轰的,竟然没人注意消失了一天的姚千枝,只有亲娘姜氏问了两句,让她随口塘塞过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