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独孤凛心底莫名起了几分微妙的波澜。

&ep;&ep;虽然埋头干饭的直接原因是她不吃未剔刺的鱼,但她今日确实在为此事而气恼。

&ep;&ep;那箱珠子是明斟雪的兄长明槊征讨南越数月得来的战利品。

&ep;&ep;明槊挂念着妹妹,将红香珠全数奉至御前。本以为帝王的后宫只明斟雪一人,亲征得来的宝物必然会赐给自己亲妹,谁料容太后听着风声眼馋,不声不响将一箱珠宝据为己有。

&ep;&ep;帝王日理万机,对于后宫的小打小闹不甚在心,听着是容太后的意思,见明斟雪也没什么反应,便默许了这件事。

&ep;&ep;明斟雪不在乎什么宝物不宝物,但那是兄长军功的象征,是兄长对她的偏爱。被别人抢走了不说,还落了顿奚落与嘲讽。

&ep;&ep;被独孤凛一语戳中心事,明斟雪只觉满心的委屈陡然涌了上来,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ep;&ep;紧咬着唇瓣,她薄肩微微轻颤。

&ep;&ep;母子俩一个德行,没一个好东西!前者鸡蛋里挑骨头,处处刁难明斟雪。后者霸道专横,按住她筷子不让她吃饭!

&ep;&ep;民以食为天,明斟雪忍不了这种委屈。

&ep;&ep;见怀中娇娇倏然红了眼眶,泪眼盈盈,独孤凛忽的品到几分特别的滋味。

&ep;&ep;心底如平静沉寂的湖泊,被掠过水面雀儿的无意间用尾羽一扫,漾起涟漪。

&ep;&ep;由内向外层层蔓延开。

&ep;&ep;滋味甚是微妙。

&ep;&ep;独孤凛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愉悦。

&ep;&ep;同以往掌控生死、虐杀仇敌时的快感大不相同。

&ep;&ep;他从前只会被鲜血与权力挑起心底的轻微波澜。

&ep;&ep;那是一种上位者居高临下藐视蝼蚁时快慰。

&ep;&ep;可如今心中这份奇异的感受,分明与那种快慰截然不同。

&ep;&ep;没有强者对弱者的睥睨,他与她平等相视。

&ep;&ep;难得的,独孤凛的语气不似寻常待她那般冷淡,稍稍和缓了些劝道:“太后年纪大了,你同她计较做甚。”

&ep;&ep;明斟雪气得瞪圆了一双杏眸,低泣着反驳他:“臣妾斤斤计较?那是兄长留给臣妾的东西,平白遭人抢了去。陛下不去责怪他们,反而来斥我不懂事?”

&ep;&ep;独孤凛凤眸微眯,有些不悦:“什么叫平白遭人抢了去?南越的贡品是进贡给孤的,不是给你兄长的!既为孤所有,孤愿意赏谁便赏谁。”

&ep;&ep;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明斟雪浑身发颤,一口气堵在胸口委屈得泪花打转,再说不出一句话。

&ep;&ep;她竭力蹬着腿儿要下来,磨来蹭去怎么都挣不开箍住腰肢的那只大掌。

&ep;&ep;“欺负我……你们单会欺负我……等等,陛下你冷静点,先把刀拿开。”

&ep;&ep;独孤凛正在气头上,闻言一怔。

&ep;&ep;“君子动口不动手,呜呜呜不许动刀威胁……”

&ep;&ep;独孤凛喉结一滚。

&ep;&ep;他追逐权力巅峰,将至高权力控于掌中。

&ep;&ep;也最不齿那些囿于鱼水欢愉的情客。

&ep;&ep;可怀中温香软玉仍在不要命地撩拨。

&ep;&ep;每一寸细腻柔软都在嚣张地助长他的邪火。

&ep;&ep;本能昭示着独孤凛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自持与寡欲已然崩塌。

&ep;&ep;只是因为怀中这个又娇气又麻烦的女子。

&ep;&ep;这个向来不以为意的女子。

&ep;&ep;独孤凛感觉自己受到莫大的挑衅,一瞬间怒上心头,将明斟雪仓促放下,拂袖震怒离去。

&ep;&ep;见他一走,明斟雪忍了许久的委屈顿时倾泻而出,她伏在桌案上,哭得婀娜身段颤抖不止。

&ep;&ep;似是要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宣泄个干净。

&ep;&ep;若不是因着独孤凛的缘由,她绝不会被迫入宫做皇后。

&ep;&ep;自己如今举步维艰的境遇皆拜独孤凛所赐。

&ep;&ep;狗皇帝今日还妄图以刀胁迫她吞下委屈……

&ep;&ep;明斟雪越想越伤心,不顾宫人劝阻哭了个昏天黑地。

&ep;&ep;不知哭了多久,忽的一层斗篷覆上震颤不止的薄肩。

&ep;&ep;明斟雪缓慢抬起头,泪眼婆娑。

&ep;&ep;怒气冲冲离去的独孤凛去而复返。

&ep;&ep;并换了件衣裳。

&ep;&ep;发尖滴着晶莹的水珠,眼尾染上了几分暧昧不明的绯色,颇有小酌微醺后的餍足与疲乏。

&ep;&ep;他的手很冷,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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