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白柳一走,空青便叩了门,姑娘?

&ep;&ep;不用进来,若是有事我会唤你。容离在屋里道。

&ep;&ep;空青在门外应声,还真不进屋了。

&ep;&ep;屋里,华夙侧过身,垂目朝这凡女看去,你将她们支开,是有话同我说?

&ep;&ep;容离昨夜受这鬼物指引,学得了那杆竹笔的用法,已不是那么怕了。她抬头瞧见了华夙未被遮起了一双眼,那狭长的眼好生绮艳,但也足够冷漠。

&ep;&ep;以为我已走?华夙忽道。

&ep;&ep;容离顿觉窘迫,摇头道:竹笔之事未了,想来你不会走。

&ep;&ep;华夙轻轻呵了一口气。

&ep;&ep;你在看什么?容离轻着声问,眸光似小鹿一般。

&ep;&ep;嗅见了一股令人心烦气躁的气味。华夙淡声道。

&ep;&ep;什么气味?容离皱起眉,只闻到了一股脂粉香。

&ep;&ep;青衫鬼。华夙道。

&ep;&ep;说起青衫,容离眼前飞掠过一张脸,她愕然记起那日将她吓着的鬼物,原先吊在树上的鬼魂可不就是被那青衣女鬼吞去的么。

&ep;&ep;那青衣鬼手中还执着一幅画卷,似是在寻谁。

&ep;&ep;容离那时未看清,只依稀知道画中人穿着一袭黑衣,黑衣?她眼眸一转,朝华夙看去。

&ep;&ep;华夙周身裹着黑绸布,叫人看不得她里边穿的什么,可也是玄色的?

&ep;&ep;容离气息忽急,越发好奇华夙究竟是什么来历。

&ep;&ep;你见过那青衫鬼了。华夙忽地开口。

&ep;&ep;容离颔首,眸光略微一动:许是见过的,她持了一幅画卷,问吊在树上的鬼物有未见过画上之鬼,吊死鬼答不出,她便将其吞了。

&ep;&ep;画上是我。华夙说得甚是平静,你若同我为伍,势必要与他们为敌,怕了么。

&ep;&ep;容离怔了一瞬,看向掩在铜镜里的床榻,她那杆竹笔还搁在枕下呢。

&ep;&ep;莫怕。华夙忽地弯下腰,遮在脸上的绸布略微往下一滑,殷红的唇随即露了出来。她那下颌近乎要抵到容离肩上时蓦地一顿,冰冷的手从袖口里伸了出来,你有的东西,是他们求而不得的。

&ep;&ep;容离捏着香粉盒的手被轻拍了两下,华夙收手时候,指腹在其手背上一抹而过。

&ep;&ep;华夙直起身,将蒙在面上的绸布往上提了提,我不单能教你如何驭使剥皮鬼,还能教你如何应付别的鬼物。

&ep;&ep;容离看了她好一阵,好似在琢磨此话可不可信,她眼眸一弯,气息弱弱地道:御鬼能作恶么。

&ep;&ep;何种恶?华夙一双眼微微眯起,审视般道:饲鬼本就是背天而行,你已养了这剥皮鬼,还想如何作恶?

&ep;&ep;取他人性命。容离双目一弯,眼中哪有半分杀意,眸光盈盈润润。

&ep;&ep;华夙平静无波的眼里露出了点儿不易察觉的诧异,很快又收敛了回去,自然可以。

&ep;&ep;我不过是说笑,我若将旁人害死,日后一起做了鬼,阴间碰面得有多窘迫。容离慢着声说。

&ep;&ep;她又往脸上抹了点儿香粉,竹笔是一个和尚给我的,那和尚又是什么来头?

&ep;&ep;和尚?华夙嗤了一声,不像在笑,但显然分外不屑,不过是只裹了和尚皮的鬼。

&ep;&ep;容离一愣,她早觉得那和尚不大对劲,可没想到亦不是凡人。

&ep;&ep;他盗走了我法器,因此也遭了杀身之祸,故而才想将此笔弃下。华夙眸光平静,明明眉目锐利稠艳,姿态却收敛克制,高深莫测,像极峭壁上暗自生长的花,叫人瞧不清她的真面目。

&ep;&ep;姑娘,药温好了。白柳端着药走进来,许是走得急,碗沿沾了不少药汁。

&ep;&ep;容离转头道:拿来吧。

&ep;&ep;白柳不大敢抬头,将药碗端去时,闷声道:姑娘小心烫。

&ep;&ep;容离接了过去,摆手说:你出去守着,这屋子怕是不干净,莫在这久待。

&ep;&ep;白柳暗暗轻吁了一口气,躬了身匆匆往外走。

&ep;&ep;门嘎吱一声合上,屋外静悄悄,只有狂风在呼噪。

&ep;&ep;容离朝那剥皮鬼看了一眼,试图印证一番,将手里的碗递了出去,压低了声音道:替我将这药倒进花盆里。

&ep;&ep;那一动不动的剥皮鬼果真迈开了步子,慢腾腾地走了过来,接走了这温热的汤碗。

&ep;&ep;剥皮鬼端着碗朝屏风一侧的花盆走去,碗一倾,汤药哗啦一声全倒了出来,连一滴也不剩。

&ep;&ep;好用么。华夙抬起手,朝容离侧颊上轻抹了一下。

&ep;&ep;容离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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