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手上还提了灯,许是玉琢昨夜在窗边瞧见我夜游的模样,才被吓成了这般。

&ep;&ep;她声音越来越轻,好似气息奄奄,又讷讷了一句:离儿并非有意。

&ep;&ep;身子弱的人常患离魂之症,夜里许还会惊起梦游。容长亭摇摇头,是爹未考虑周到,如此想来你搬回兰院正好,兰院人多,有个照应,若是在竹院里

&ep;&ep;他话音一顿,冷冷看着小芙道:怕是你都梦醒几回了,你这婢女还未发觉!

&ep;&ep;小芙被吓得双膝一软,差点就跪下了。

&ep;&ep;容离紧握着小芙的手臂,硬是将她撑住了,轻声道:这不怪小芙,我昨夜点了助眠的香,小芙嗅见这香便会困得醒不来。

&ep;&ep;小芙眼巴巴看着自家姑娘,双眼红通通的,近乎要哭出来。

&ep;&ep;容长亭这才缓和了半分,对着玉琢冷声道:不过是夜里见到了大姑娘,却被吓成这样,若是府外之人在此,还以为你是做了什么愧对大姑娘的事。

&ep;&ep;姒昭低声说:老爷问问这婢女不就知道了么。

&ep;&ep;蒙芫蓦地回头朝四夫人看去,满目的难以置信。

&ep;&ep;姒昭却未看她,眸光紧挂在自家老爷身上,连一寸也未移开,好似未察觉到身侧那寒凉又甚是不解的眼神。

&ep;&ep;容长亭朝玉琢走近,低头道:你如实说。

&ep;&ep;玉琢发髻凌乱,那盖了满脸的发间,一双惶恐的眼露了出来,她眼眸木讷地转了一眼,嘴大张着,好似想说话,却又怕得不行,压根挤不出声。

&ep;&ep;她在看容离,眸光颤得好似被波澜起伏的水面。

&ep;&ep;容离轻声道:你为何怕我?

&ep;&ep;再这样下去,她当真要被吓出魂了。一道淡漠的声音倏然响起。

&ep;&ep;容离微微侧目,余光扫见了华夙。

&ep;&ep;华夙并未走进大雾里,而是穿了几面墙,横冲直撞般走了过来。她一袭黑袍裹得严严实实,连脖颈也未露出来,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双眸狭长,眼尾染了绯色胭脂,艳而冷淡,妖异诡谲。

&ep;&ep;容离没应声,垂着眼似在思索。

&ep;&ep;华夙垂目看向地上那狼狈不堪的婢女,不咸不淡道:你想从她口中挖出什么。

&ep;&ep;这小小的柴房里站满了人,容离哪寻得到机会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大半日的又撞了鬼。

&ep;&ep;华夙忽地抬手,细长五指从袖口中探出,掌中乌黑的鬼气蓦地释出,那一团鬼气好似青面獠牙的鬼首,疾疾朝那婢女脸面袭去。

&ep;&ep;寻常人看不见,容离却看得一清二楚,她蓦地抬眼。

&ep;&ep;鬼气撞上了玉琢的脸,如墨汁般凝进了她的双目,那一双神情怵怵的眼顿时乌黑一片,被鬼气占了个遍。

&ep;&ep;容离看愣了,不知华夙这是想做什么,但她料想,其余人是看不见玉琢眼中鬼气的,否则俱会被这黑沉沉的一双眼吓到。

&ep;&ep;华夙寒声道:让她记起前事,慑其神魂,令其亲口道出。

&ep;&ep;容离沉着的嘴角略微一扬,弧度轻微,不曾想这鬼竟还有如此本事。

&ep;&ep;被按住的玉琢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忽然直挺挺地坐起了身,僵住的眸子缓缓往旁一转,朝容长亭看去。

&ep;&ep;双目无神,不似活人。

&ep;&ep;容长亭被她看得怔了一下,后背竟涌上了寒意,心底莫名发憷。

&ep;&ep;两个按着她的护院看不见她面上的神情,观老爷和夫人们骤变的神色,俱是不明所以。

&ep;&ep;蒙芫更慌了,琢磨不透玉琢这是什么意思,只好死死地盯了过去,然而玉琢神情不变,她却先一步被吓昏了头。

&ep;&ep;玉琢双目无神地道:我不该、不该在夜里劈断护栏,不该接那一盅热汤,故意往大姑娘身上泼,我、我

&ep;&ep;不要变作鬼杀我,不要化作厉鬼她的嘴张张合合,最后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ep;&ep;此话一出,容长亭冷声道:给我把她关起来,问个水落石出,一个婢女怎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ep;&ep;他头一转,朝蒙芫看去,这样的人你都敢往离儿身边送?

&ep;&ep;那渗进了玉琢脸面的鬼气如烟缕般涌出,被华夙收了回去。

&ep;&ep;华夙将指间鬼气捻碎,她心力不支,没能说完就昏过去了,一时片刻醒不来。

&ep;&ep;容离心道可惜。

&ep;&ep;被冷眼直视的蒙芫猛地低下身,老爷,这丫头先前还好好的,我怎知她竟会这般待离儿,先前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丫头,不妨将那俩丫头叫来问问。

&ep;&ep;容长亭冷声道:去个人,把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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