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陌终于消停了下来,开始忙了起来,有时候连吃饭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ep;&ep;姐姐沈蓁见亲弟弟简直是变了副模样,原来猴子样的上蹿下跳变得精神日渐凋零,忍了几日,便也对着江据使用了沈氏独门的“唠里唠叨”。

&ep;&ep;江据受了几日不过,终于扛不住沈家姐弟二人的连环珠,终于应承下来,让沈陌押运粮草北上甘州。

&ep;&ep;沈陌兴致勃勃地策马扬鞭,告别了千叮咛、万嘱托的江据夫妇,带着押粮部队,浩浩荡荡一路西行。

&ep;&ep;他第一次领了军务,虽是心驰远方,想着立刻到张掖,但还是严格遵照江据军令,每日行程就是那固定的里数,每晚住宿的规定的驿站堂口,严格按照江据军令,按部就班认真执行。

&ep;&ep;行军几日后,所到之处辽远苍凉,人烟逐渐稀少,大漠烈日的光泽普照在行军人马的头顶,每日最是舒服的时候便是一路上有些个阴凉遮蔽之处。

&ep;&ep;这个驿站位于凉州地界临近甘州,过了这个驿站之后,便有甘州士卒接管粮草了。

&ep;&ep;这天,沈陌顶着清空万里,艳阳灼人,一路前行。到了下午,太阳刚刚斜了过去,温度骤降,大风呼啸而来,漫天风沙,对面人马不相见。

&ep;&ep;风沙中,大家艰难地赶到了山桃驿站。

&ep;&ep;这个驿站门口有一口水井,井口不远处有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柳。虽是四周荒芜,但因着驿站人来人往之故,围着柳树下的水井也生出了十几户人家。

&ep;&ep;沈陌命人将粮食辎重卸存在驿站进行修整。

&ep;&ep;驿站守备和押送粮官戒备格外森严,将士均围着豆点灯烛轮番守候。

&ep;&ep;沈陌倒是闲不住的,便听起这驿站中的商人、文人谈起吐谷浑之战。虽是只言片语,沈陌加上对元疏的顶礼膜拜和英明神武的了解,心中大致拼凑起一个元疏神明般力挽狂澜的故事。

&ep;&ep;到了第二天,沈陌将这英明神武的故事,对着驿站之内的几位商客文人说起书来。

&ep;&ep;津津有味地讲到,吐谷浑突袭,我军仓促不能赴援,吐谷浑攻陷临松,而张掖郡守董安呈领士兵一万前往临松,而尚未到临松便被吐谷浑围住,董安成力战而亡。眼看着吐谷浑即将攻下张掖,元疏赶到后便用了疑兵计,夜里大张军容广设旌旗,夜间鸣钲击鼓四处哗应,吐谷浑在泥泞中犹犹豫豫待了两日,见再也无法突袭,便退去了。

&ep;&ep;沈陌对着络绎不绝的商旅之人、公务之人每讲一遍便有一遍的欢喜。

&ep;&ep;虽说实际上这次退敌得益于这倒霉的天气,吐谷浑再待下去,一定被甘、凉二州包成汤圆给囫囵个给吃了,不得已才退入临松。但沈陌还是比自己打了胜仗还高兴,逢人便狐假虎威宣扬其广平郡王的丰功伟绩。

&ep;&ep;沈陌遵从军令,轮番守了两日无事。

&ep;&ep;到了第三日晚上,沈陌接到军报,罗杳—罗义潮的父亲,引一千精兵前来要生擒沈陌。

&ep;&ep;听闻谢挚兰已从甘州返回,引兵接应,让沈陌这个冤大头对这个姐夫的怨念少了许多。

&ep;&ep;和沈陌不同,沈陌手底下的众将士在这小驿站憋屈了三日,一个个摩拳擦掌严阵以待,恨不得马上就热火朝天干上一架。

&ep;&ep;夜间的风也被这种严阵以待的氛围吓得停住了脚,整个驿站在浓郁的夜色中无半点声息。

&ep;&ep;所有人撤出驿站静候,隐蔽起来一直到了四更。

&ep;&ep;原本精神百倍的将士,也熬不住夜色的煎熬和寂静的压迫,一个个开始迷瞪起来。

&ep;&ep;刚轮值换上的兵士,勉强打起精神,对敌的危机感战胜了夜晚精神贪图安逸,静静耐心等待。

&ep;&ep;忽得空中一声炮响,顿时驿站外面弓箭强弩一阵齐齐射向驿站屋舍。

&ep;&ep;驿站那纸糊的窗户经不住这轮番的折磨,顷刻间散了架子。

&ep;&ep;黑夜中的动荡并没有惊起驿站的星灯,还是黑压压的一片,没有半点动静,这般死寂倒是让罗杳大军骚乱起来。

&ep;&ep;罗杳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急忙拉扯队伍向后退去。

&ep;&ep;谢挚兰左右早就掘好壕崭,率伏于左右,就等着罗杳领兵悄然潜入,等着箭雨阵毕,罗杳兵士开始喧哗疑虑,一时间些许火炬燃了起来。

&ep;&ep;罗杳军士毕竟训练有序,瞬间慌乱的士卒听见几声鸣金声顿时稳定了下来,火炬皆掷地踩灭,恐慌的呼吸在漆黑中此起彼伏,似是临刑前的等待。

&ep;&ep;没有风,没有光,只有一点一点侵蚀精神的恐惧,就这样静悄悄了一刻钟,谢挚兰这才像戏弄够了老鼠的猫,命数百□□朝着依稀残存半点星火处出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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