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几个小爷和姑娘们的声誉。

&ep;&ep;想到这儿,她眼睛转了转,回身看着自己带来的丫头,含笑对顾承道,“三爷也别嫌我操的心多,我因想着姑娘的身子还须多照看,所以今儿自作主张把这丫头带来。三爷要是瞧得上,就先收下她,日后若用得好,就是留下来使唤也没什么的。我总归是一片好心为姑娘,就请三爷委屈一遭,留下这个笨丫头伺候罢。”

&ep;&ep;笨丫头听了主母的话,很是伶俐的敛衽行礼,脆生生的叫了一道,三爷、寰姑娘。

&ep;&ep;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沈寰暗骂了一句,正要开口驳回,便听顾承无波无澜,淡淡回道,“多谢嫂子费心,只是不必了。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惯了,我自信还能照顾得好她。”

&ep;&ep;他语气平静温和,却自带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

&ep;&ep;郑娘子听着一愣,没料到他会这么堂皇的扫自己面子,登时便觉得下不来台,话音转冷,哼笑一声,“三爷,原本我不想说的,您既这么坚持,我可不得不提醒一句。俗话说,人言可畏,这吐沫星子可是能淹死人的。您这样和寰姑娘,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究竟是什么打算,我不敢瞎猜,可是外头人心里都打着鼓呢。您好歹也是出身诗礼之家,自个儿又是有功名的人,何苦不爱惜名声呢?那天在长街上,您抱着寰姑娘的事儿,如今可是传遍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了。”

&ep;&ep;这些话并不是顾承头回听到,他也清楚,自己当日的举动在世人眼里是多么出格。所以沈寰中毒的第二日,他二叔顾怀峰就打发了家中老管事前来向他问话。面上是问问情况,实则是有申饬的意思。老管事一句句转述着顾怀峰的言辞,用的也是诘问的语气。他当时一声没吭,不回答也不反驳,只是沉默地谛听。

&ep;&ep;管事见他不言语,也没了办法,只好转述完毕匆匆告辞离去。其实他并非没有回应的话,也不是无法辩解澄清,只是想着沈寰还在昏迷,实在不愿多做耽搁。他多说一句,就浪费一句的时间,有那些功夫,他宁愿都拿出来守在她身边。

&ep;&ep;所以事到如今,他的名声早就坏了,根本容不得他去米分饰。转而看向郑娘子,他目光清澈坚定,“既有风言风语,我也没什么可辩白的,不过说一句问心无愧罢了。我们二人如何相处,原本无须向任何人交代,也绝没碍着谁的事。您提醒的都对,所以我已打定主意,离开京城再不会来。街里街坊一场,顾承在这儿,谢过您关怀。往后您再听着什么闲话大可付之一笑,人都已经走了,那些捕风捉影的故事也就没多大讲头了,您说是不是?”

&ep;&ep;郑娘子觉着诧异,深陷风口浪尖的人还能有这份从容慷慨的气度,话说得破釜沉舟,连她下面要说的也一并堵得死死的。一时无语,只好干笑两声,“顾爷是有成算的人,既这么说,我也就不必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您二位好生相处着,回头也好自为之罢。”

&ep;&ep;站起身来,也不再跟二人虚客气,甩着袖子带着丫头,径自出门去了。

&ep;&ep;院子里头恢复安静,顾承转身,对着沈寰温煦的笑开来,一句不提刚才的事,“走罢,我扶你进屋去。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ep;&ep;她蓦地里心头一阵发酸,“你后悔么?”她跟着突兀的问起。

&ep;&ep;他没立时回话,只是走过来搀着她起身,俩人并肩朝西屋走,步调是一致的缓慢。

&ep;&ep;“你这话问晚了。打从我接了你回家,到遣散来了祝妈妈和含香,我的心事其实就已经定下了。你看,其实我就是个心心念念,步步为营的人,时不常还以退为进,其实心里早就存了引诱你的意图。”

&ep;&ep;他顿下步子,笑着望了她,“能有今天,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也是我梦里一直都希望的。所以没什么可后悔。我说过,我本来就没有多好,以前有母亲在,我尚且还有顾虑。如今都好了,我是个自由的人,再也不必看世人的眼光,我也早就不在乎了。”

&ep;&ep;这是他头一回坦言自己的心路,还有那些古早时候就起了的念头。很久以前他就喜欢上了她,现在更是用尽心力的呵护她,为了她,简直什么都能放得下,这样一个人,她还能问出什么多余的话来。

&ep;&ep;身子斜斜的靠着他,真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物事,哪怕一条汗巾子都好,镇日挂在他身上。想着想着,禁不住踮起脚来,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ep;&ep;他没害羞没脸红,瞧模样还挺受用。不过却没亲回来,只是伸手爱抚着她的头,笑笑道,“好好歇着,等你大好了,咱们再商量何时离开这儿。”

&ep;&ep;何时离开,沈寰心里大抵是有数的。屈指算算,她与杨轲约定的三月期限就快到了。她的病已好得差不离,心上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惦念起那部灵动子的下卷。

&ep;&ep;杨轲一向神出鬼没,却极为守约守时。这回像是知道沈寰身子抱恙,竟是直接敲了敲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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