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弄扁舟,

逍遥乘青丘。

南山邂竹叟,

笛情笙意稠。

——《三月游》

世人皆知《四书》为“《诗》,《书》,《礼》,《易》,《春秋》”,却不知此为原为五书,那一本名唤《乐》的经典消失在了浩浩长河,五书遂成四书。《乐》既为经典何故消失?原来此书非人间只有,《乐》乃乐师修行最权威的书籍,由音符幻化而成,经典即是经典,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只是常人不得见罢。

少年郎出生在府城的商贩之家,此商不说富可敌国,就一个普通的家丁一月粮饷便可买下三分之一的府城,而府城也不是什么富饶之地,国库每年的支出只有一半由它提供,仅此而已。少年郎的父母原本并不相敬如宾,少年郎的到来让“家”成为了一个整体。父母从来不管教他,因为他是天之骄子,所有的待人接物,处世之道他生来就明白,接近完美的人唯一的缺陷便是听力,奇怪的是少年郎能听见所有的声音,唯独失去了享受丝竹之乐的权利。

十年,平平淡淡的走过,这一年少年郎的父母双双死于非命,偌大的家族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天之骄子沦为卑微的乞丐,在这个富饶的尘世,一瞬间由夜明珠变成尘埃,打击与迷茫组成少年郎后半个童年时期。

命运的轨迹往往会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而改变。那天正值盛夏,漫漫昼阳晒得人心伤,为了能活下去少年郎依然“坚守”在路旁,好心的老伯见他可怜便送去一碗清水。老伯住在城外,曾见少年郎“不受嗟来之食”,于是告诉他只能用一首曲调才能换得一碗甘水,少年郎喜出望外,可是自己从未听过乐曲又怎会演奏呢?于是谢过老伯并告知实情,老伯再三鼓励少年郎道:“无用之人,枉受怜爱,无技之长,无以为水”。此时,天下第一音阁一韵楼,楼主隐身路过,听见此话,心生恻隐。于是轻笛一扬,少年郎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与清水进行接触,“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孩儿莫负众望。”老伯转身隐于深巷,楼主离去。少年郎好像明白了什么,第二日整装离去,那时未到破晓,天以开明。

离开喧嚣,行走在泥泞小路,少年郎仿佛找到了真正的自己,还不时哼着小调。布谷为之留步,画眉与其共鸣,花苞为其绽放,含羞为其起舞。牧童起笛而和歌,农人转调添奇声,妇嫂提声绝空合,不问来者是何人,只用知音相敬称。少年郎行至一处,一处音乐友人相欢迎,有隐居老师复世只为将一生所学托于自志之人。短短六七年少年郎以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成为丝竹大学之家,来往无俗人,相交无华贵。可是鲜有人知道少年郎“耳聋”,因为他只需要观察演奏者的手法,感知音符的流动,便知晓一切音调组合。

少年郎小有建树,以为时机成熟便启程回乡,故地重游心头别有一番滋味,眼前繁华之景岂是一个物是人非能够说清。少年郎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有过“碗水之恩”的老伯,可是老伯以仙逝,留给他的只有一只釉黑的瓷碗。

第二日亦是盛夏的破晓之前,少年郎再度启程,身后的城邑顶着光怪陆离的外表等待打更人将主人唤醒,修复到一半的灵魂将再次受到最爱他主人们的摧残。一花一物都有它的灵魂,当这个灵魂被剥去了自净能力,它将会随波逐流成为恶魇的宿主。少年郎早已无心于外界只想找回当年听到的一串轻笛,唯一的乐器声。每当少年郎要忘记自我时,它总会在耳畔回响,楼主无心之举却拯救了没落的灵魂,那么就“送佛送到西”吧。

离开家,少年郎来到南山——一个堆有金矿的小城邑,不但包揽人间生意,仙、鬼、神、妖、魔在这里随处可见,可是南山的城之魂是干净的,粉黛点不了它的清秀面容、污秽染不透它的素雅轻衣、喧嚣只是它的低吟细语、打斗不过它在抖动筋骨,它像是老者拥抚宽容,却像是青年挥斥方遒,洒尽一腔豪情热血。少年郎怀着好奇迈入了正式的人生大门。

“小娃娃可有钱财?”守关的老叟躺在摇椅上,以老者惯有的和蔼问到少年郎,少年郎恭敬地作揖回道:“别无长物”。老叟半睁开眼细细打量少年郎:一身布衣镶着白泽、手无缚鸡之力却暗藏“拔山之气”力拔山兮气盖世老叟心想:如此人好好引导必成天下前茅之雄,可若是他周身的光泽被污染……

“小娃娃,南山可是个特别的地方,财富对于它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你在其中待上一日,出城时便是人世间数一数二的豪商,而我只有一片小树林,它正需要人帮忙擦洗,我虽为守将却与你一样一穷二白,只能以一竹相遗,你可愿帮我?”听此少年郎忍俊不禁,“您可是这座城的主人,而且您让我做的选择本质过于明显,小生虽不知您为何要亲自拦下我,可我知道只有您可以拦下我”听完少年郎的话老叟挂上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但是选这还是有必要的,毫无疑问少年郎选择了竹林。

这是一片幽竹林,珍品南山幽竹,乐师求而不得的伙伴,老叟递过一方白帕却不给少年郎供水,老叟的要求是将一整片竹子从节到茎再到叶部擦干净,否则少年郎将化作乐灵封在没有灵魂的竹节中。临行前老叟再次叮嘱:“一方白帕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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