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年隽宏果然兑现了他的诺言,往夏寒山的卡里拨了二百五十万。算是下聘的礼金吧!

如果说婚姻是坟墓的话,那么婚礼便是一座墓碑。

今天,便是她,夏梦菡走向埋葬她人生幸福坟墓的日子了。

从下午两点钟开始,年隽宏请来的化妆师便在夏家忙碌开了,在这前后差不多三个钟头的时间里,夏梦菡像极了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化妆师摆布。

当婚纱将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外面院子里冗长的鞭炮声响起,梦菡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简单而不失雅致的皇冠发箍,一头如墨及腰的黑发披散在身后,一字肩的婚纱,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肩膀。

白色的婚纱紧紧地裹住着她日形消瘦、依旧玲珑有致的身体,水滴状的裙摆如白孔雀尾羽在身后绽放,其上点缀星星点点的水钻,仿佛闪光的微小天体,把她衬托得如同一位流落凡间的月亮公主。

还行吧,应该不会失了礼仪。只是,这下里,镜子中往日那如黑宝石般的星眸,如今却似罩上了一层雾,朦胧得让她看不清镜子中自己的容颜,她忙把眼睛朝上翻了翻,努力地不让泪珠儿滴落。

梦菡像梦一般地由着嫂子搀扶着走出客厅,

像梦一般地穿过那群为这场婚礼忙碌的亲友们,

像梦一般地走向庭院大门……

那儿,父亲的丰田已经开出了庭院,一如既往地停靠在那棵凤凰树下。时值盛夏,梧桐树正把它旺盛的生命力展示给人们看:树上枝繁叶茂,绿肥红瘦,树下,残花落瓣,星星点点枯黄的叶片在门前的水泥地上洒落,似乎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夏寒山站在树下,一身灰色的西服,正朝他的女儿凝望。

梦菡提起婚服的裙摆,走向她的父亲。

“爸,妈妈的手术做得怎么样了?”几天来一直忙着婚前准备事宜,医院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由哥嫂代理了,这会儿,她在向父亲问这个问题时,脸上明显写着愧疚。

“手术做得很顺利。”夏寒山爱怜地望向他的女儿,”只是,梦菡委屈你了。”

“不,爸,我很好。”趁着父亲与亲友打招呼当儿,梦菡忙把眼珠子朝上翻了翻,这才没让泪水从施了粉黛的脸颊滑下,“医生有说什么吗?”

“医生说,后期的防护工作要做好,术后须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不在家,照顾妈妈的工作只好辛苦你和哥嫂了,爸。”

“孩子,不要这么说,爸知道你心里苦,你到年叔叔家,不要逆着隽宏的意思行事,要学会察言观色。”

“哦?”梦菡蹊跷地望了父亲一眼。

“那年隽宏有一双儿女,据说一早便排斥隽宏再娶,你嫁过去,须得小心行事,我怕那对姐弟会给你惹出麻烦事来,因此,你万事小心为妙。”

听得父亲这么一讲,梦菡心中一个激灵,但为了让父亲宽心,她尽量表示淡定:“放心吧,爸,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这种事,我想我应该会处理好的,说白了,就是人际关系的问题。”

前方,年隽宏的奥迪连续摁了几声喇叭。

“我走了,爸。”梦菡强抑住就要奔流而出的泪水,挽着父亲的手,走向婚车。

奥迪沿着352国道疾驰,车前是送亲的一行车辆,都清一色的宝马。

这都拜那“过气的国王”——年隽宏所赐。

“等结婚过后,你就把工作辞了吧!”年隽宏从前面的副驾驶座微侧过脸,今天他不开车——他是婚礼上的主角。

“为什么?”梦菡不解地问道。

“你不想做个职太太吗,宝贝儿?”年隽宏严竣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

“哦,我想我还是做点儿事吧!那样我会充实一点。”梦菡一口回绝了。

年隽宏面色一凛,不再言语。

一路无话。

一个钟头后,送亲的车队抵达锦城西郊翠柏园,年隽宏的故居。

这年隽宏在华国各地房产无数,却独爱久居故土。

这座四层楼半的别墅在这郊区的村落显得鹤立鸡群了。

宽敞的庭院中间,一条石板路,两旁摆满白色的桌桌椅椅,衬得小石板路上铺就的那一块红毯就更加耀眼、夺目了。

日头西斜,宾客已陆续抵达主人家,大家纷纷落座。

梦菡下了婚车,乐队开始演奏《婚礼进行曲》,在一片柔和的音乐声中,梦菡挽着夏寒山的手臂,慢慢走向她的新郎。那年隽宏今天穿了一套白西装,古铜色的肌肤,俊俏的五官,魅惑一如既往,只那头发却似变了变,那鬓角的白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的黑发。

想必是染过了,梦菡这样想着。

当她注视着她的未婚夫时,后者也在端详着她,尽管隔着老远的距离,她也能感觉到他鹰隼般的目光朝她逼视过来。

司仪开始高呼了:“请新郎官与新娘子交换结婚戒指。”

晕晕乎乎的,她与年隽宏交换了婚戒;

晕晕乎乎的,她被送入了新房;

晕晕乎乎的,年隽宏让他换了礼服,携着她的手出来向每一位来宾鞠躬、敬酒;

晕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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