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声音沙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ep;&ep;那人回答:没什么。

&ep;&ep;他握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一剑,还你。

&ep;&ep;大梦剑刺入额头,一缕鲜红的血自这人脸上,一直流至胸前,流至锁骨处。

&ep;&ep;那人依旧神色平静:我知道。

&ep;&ep;剑入头骨,彻底穿透,强大的神力摧枯拉朽般将眼前人头颅整个粉碎为一滩血水,接着,肉身随之烟消云散。

&ep;&ep;黎钧提着带血的大梦剑,呆在原地。

&ep;&ep;血水流淌至他脚下,最后剩下的,只有一系着红丝带的铜铃铛。铃铛倒在血泊中,再发不出声音。

&ep;&ep;杨霏阿雨

&ep;&ep;他亲手杀了她吗

&ep;&ep;黎钧猛地张大眼睛,提剑虚空一划,逃脱了这困住他多时的幻阵。

&ep;&ep;幻海寒关独有的寒风吹过彼此之间相连、致使遮天蔽日的寒林林木,发出沙沙的响动。冰冷的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不远处,一只寒骨长耳兽扒开灌木丛,一溜烟儿,又逃回了密林深处。

&ep;&ep;身旁,阿雨靠在一棵寒树旁,两眼闭合,脸庞冻得发紫,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青绿色裙摆陷在雪中,胸前的青丝也布满雪花。他睡了很久,不见有要醒的架势。

&ep;&ep;黎钧方从幻阵中破出,一身白衣由淋漓的大汗沾湿,这会儿吹上彻骨的寒风,一下子脑袋清醒起来。

&ep;&ep;他与阿雨是来寻八阶寒树汁的,昨日已经到了八阶寒树林附近,可惜碰上此地最危险的幻阵。阿雨不必说,连他也因为使用神格力量过度而神力衰竭,不小心入了迷障。

&ep;&ep;这里是父神与母神的坟场,黎钧本不欲再踏足。

&ep;&ep;只是他虽能靠蛮力破开迷障幻阵,不可不再次响起幻阵中的场景

&ep;&ep;传说寒关迷障,能让一个人看清内心与未来,难道他心底深处的愿望,是杀了杨霏?

&ep;&ep;不,不可能。

&ep;&ep;黎钧慢慢蹲坐下来,看着与自己一样陷入迷障的女仙,对方姣好安静的容颜,一如之前自己记住的。

&ep;&ep;所以,阿雨碰到的会是什么幻境?

&ep;&ep;叶棐没想到自己还能碰见自己当毛概教授时的系主任,准确说,是系主任那张脸:

&ep;&ep;冬瓜脸,仿佛塞了一团棉花总在吸啊吸的鼻子,还有那张胡子拉碴刮不干净的嘴巴。

&ep;&ep;叶棐还记得这位系主任曾经留英四年,但英语极具国内风格,每次公开演讲,都要自己给他提前写英文稿子。

&ep;&ep;当然,这关头,教授也不是铁饭碗,也不知道是毛衣战还是卓天林知网大面积查重事件,总之,他跟系主任都不光荣下岗了,然后重操不知第一产业还是第二产业的玩意:卖豆腐。

&ep;&ep;作为一名开豆腐坊的坊主的手下,叶棐在后院陪着草棚子那几口驴磨了十几天豆浆,累死累活倒地上就能睡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ep;&ep;他跟主任两个留英博士后,哪来的必要性与迫切性要靠卖豆腐赚钱?

&ep;&ep;如果这是另一个朝代,主任是哪来的?

&ep;&ep;如果这还是原来的时空,豆腐坊哪里的?

&ep;&ep;所以,他绝对是被人恶搞了!

&ep;&ep;让他想想,究竟是那个逃课一学期被他挂掉的篮球后卫,还是那个被他不记名举报过的邋遢食堂大叔开小差的功夫,叶棐一个不小心,把晒豆腐渣的纱布抖到了旁边的小溪中。

&ep;&ep;是了,因为磨豆浆效率太差不及驴,他被主任赶出来洗纱布。

&ep;&ep;所以,他的纱布啊!!

&ep;&ep;叶棐一时间流下两行伤心泪,趴在溪边痛哭不止,一手摆成尔康手模样。

&ep;&ep;找不回,他肯定要被主任罚写期刊论文一百篇啊一百篇。

&ep;&ep;正伤心,溪里忽然冒出一个仙风道骨,俊美非常的白衣道长,道长手持一条漂亮的粉红色披帛,展示给他看:这是你掉的纱布吗?

&ep;&ep;叶棐刚想骂一句披帛和纱布你还分不清吗?抬头一看,这道长他好像见过的名字,说不上来,但是真的帅啊,帅破苍穹。

&ep;&ep;叶棐唯唯诺诺,凑近几步道:不是

&ep;&ep;道长把那披帛挂在肩上,又从溪里捞了一块红盖头出来,递过来:可是这个?

&ep;&ep;叶棐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也不是。

&ep;&ep;道长把红盖头塞回怀中,又捞了一次,这回,终于捞对了,他把纱布交给叶棐:这回对了吧?

&ep;&ep;叶棐趁机摸了一把他的手:是啊,正是我的纱布,可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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