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曲曲折折的回廊两旁,是亭亭玉立的荷花,风过池面,荷叶仿佛跳起轻盈的舞蹈,随风送来阵阵花香,惹人迷醉。

&ep;&ep;栏杆旁,羊献容侧身而坐,一身襦衣长裙,黑发如墨,高梳芙蓉髻,戴一枝金步摇,耳垂珍珠珰,静如一座观音雕像,宁静,美好,不染纤尘。

&ep;&ep;蓦然响起的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穿藕荷色衣裙的小丫鬟跑过来,欣喜道,“小姐,王爷来信了!”

&ep;&ep;“哦?”羊献容回身,杏眸中惊喜无限,“念儿,是他的信吗?你可不要哄我!”

&ep;&ep;如玉的脸庞晶莹通透,眉如远山长,一点朱唇轻启,人面荷花两相映,竟是倾国倾城之姿。

&ep;&ep;“是王爷呢,奴婢哪敢骗小姐,小姐若是不信,就自己看!”念儿将信递上,小脸笑成一朵花。

&ep;&ep;日日瞧着小姐相思惆怅,她这心里也不好受,如今可好,小姐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ep;&ep;接过信来,羊献容的手竟是有些颤抖,直到眼前由模糊变的清晰,心上人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整个身心,才深深沉浸在喜悦当中。

&ep;&ep;两年了,终于等到他了,不负她七百多天长夜无眠,痴痴等待。

&ep;&ep;“小姐,王爷什么时候到?小姐要早些打扮打扮,王爷这次来,肯定是要接小姐回去成亲的!”念儿喋喋不休地道。

&ep;&ep;羊献容羞红了脸,轻叱道,“不得胡说!”然心中却是甜蜜的。

&ep;&ep;与太子司马衷之子,广陵王司马遹从小就常在一起玩耍,两人虽还没有订下婚约,却已两心相印,只待挑个黄道吉日,成百年之好。

&ep;&ep;谁料两年前,有相士为羊献容相面,竟说她是母仪天下之相。其父羊玄之心有戚戚,唯恐此语会为女儿带来祸事,即将她送到邺城的外祖父孙伯旗家中,暂避风言风语。

&ep;&ep;与心上人两地相思,羊献容不免时时忧怀,再者她深知,太子妃善妒,心胸狭窄,广陵王乃谢才人所生,并非太子妃亲子,到底不亲厚,她怕他会有危险。

&ep;&ep;而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有传言称,广陵王为了讨好太子妃,竟打算娶太子妃的妹妹贾午之女为妃,她怎能安心,几次派人送信入洛阳,却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ep;&ep;心上人欠她一个解释,如此躲避不见,在她看来,无疑是心虚。

&ep;&ep;好在如今终于等到了他,他即肯来见她,必是问心无愧,她又怎能再怀疑他?

&ep;&ep;相识相知,这些年的情分在,她该信他的。

&ep;&ep;“小姐脸红了!”念儿扮鬼脸羞她,“明明就是想的,奴婢听到了,小姐夜里说梦话,叫的都是王爷的名字!熙祖,熙祖……”

&ep;&ep;“熙祖”正是广陵王司马遹的表字。

&ep;&ep;“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羊献容羞的无地自容,起身追着她要捂她嘴,“王爷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ep;&ep;“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啦!”念儿知她最疼自己,自是不怕的,笑着跑远了。

&ep;&ep;羊献容忍不住笑,将那信贴在心口好一会,这才将信笺抽出。

&ep;&ep;仍旧是刚劲有力的字迹,见字如面。

&ep;&ep;信极短,广陵王只是言明正在来见她的路上,见面后详谈。

&ep;&ep;信是在十天之前送出来的,从洛阳到邺城,路上一切顺利的话,要七、八天左右,按行程算的话,应该在这一两天就能到了吧。

&ep;&ep;羊献容满心欢喜,想像着穿上红嫁衣,成为他的新娘,越想越是按捺不住,在栏杆旁翩翩起舞。

&ep;&ep;她却不知,正是心爱的人,将她推入了无底的深渊中……

&ep;&ep;“阿容,你这是做什么,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ep;&ep;愠怒的女声响声。

&ep;&ep;羊献容慌忙停下来,“舅、舅母……”

&ep;&ep;那信也被她藏了身后。

&ep;&ep;这妇人正是孙家的当家主母,她娘的嫂嫂田氏,穿一身深色襦裙,表情严肃刻板,看去就是个不苟言笑的。

&ep;&ep;虽说外公对她很好,舅舅也很疼她,可舅母到底是外姓,且她寄人篱下,这日子总归是不好过,在舅母面前,也格外小心谨慎。

&ep;&ep;今儿也是因为收到心上人的信,一时高兴,就失了分寸了。

&ep;&ep;“什么事高兴成这样,也不瞧瞧下人那脸色,你倒好看了?”田氏不冷不热地道。

&ep;&ep;羊献容低了头,“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会注意。”

&ep;&ep;田氏瞥见她身后的一角书信,登时又沉下脸来,“阿容,是谁给你写信?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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