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刘曜指了指一旁的石凳,“不困的话,坐下,我陪你说话。”

&ep;&ep;“你不困吗?都这么晚了。”话虽如此,羊献容还是坐了下来。

&ep;&ep;身在异乡,她心中不安,想有人在身边,哪怕只是陪着,什么都不说也好。

&ep;&ep;“不困,”刘曜坐下来,忽地往前一凑,“你真的姓容?”

&ep;&ep;羊献容一惊,“我……”

&ep;&ep;“不用说,我知道你有苦衷,”刘曜露出白牙来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勉强你。”

&ep;&ep;羊献容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你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吗?”

&ep;&ep;“我?没有,”刘曜坦然摇头,“我是匈奴人,父亲早逝,娘带我来投奔伯父,我伯父名讳为‘渊’,我还有几个堂兄弟,大哥刘和,四弟刘聪,二弟三弟都不在伯父身边。世龙是我的结拜兄弟,也是匈奴人,他父亲曾担任过部落的统帅,后来家道中落,他跟着一些乡亲到洛阳做些小生意,与我相识,我二人脾气相投,就结拜为兄弟,他随我来到了伯父身边做事。”

&ep;&ep;羊献容有些想笑,他对自己,倒是坦诚,不过听到“渊”字,她眸光闪动,“敢问令伯父可是匈奴左部都尉?”

&ep;&ep;她虽离洛阳三年,可因羊家在本朝地位显赫,所以里里外外的事,她也知道不少。

&ep;&ep;再者,她以为自己必将嫁给广陵王,所以宗室之间的人物、关系,也必要了解,所以着意让人留意,对于亲王及其手下一些重要人物,自然知晓。

&ep;&ep;魏时曹公将匈奴分为左、右、南、北、中五部,各部贵者为帅,后又改为“都尉”,刘渊正是匈奴左部帅刘豹之子,匈奴左部就被安置在晋阳隰(音习)城一带。

&ep;&ep;真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她竟来到了这里,想来附近都是匈奴人吧,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像刘大哥这样温和亲善?

&ep;&ep;当年刘渊是以人质的身份留在洛阳的,皇上的意思,也是为了通过他,掌控刘豹,继而掌控匈奴左部。

&ep;&ep;后来刘豹过世,刘渊做了左部都尉,来到晋阳隰城,管理匈奴左部,据说他严肃法治,以诚待人,使得匈奴左部兵强马壮,军纪严明,他在匈奴部当中,也甚有威望。

&ep;&ep;她也是没想到,居然会跟刘渊的侄儿在相遇。

&ep;&ep;刘曜脸色一变,“你知道我伯父?你到底是谁?”

&ep;&ep;说罢,手已摸向腰上的短刀。

&ep;&ep;伯父因治军严明,吸引了一大批有志之士,如今天下不平,伯父也是胸有大志,皇上虽封了伯父为北部都尉,对伯父却半是器重,半是防备,不时会做些试探,让人防不胜防。

&ep;&ep;洛阳离此千里,皇上总不能时时来看着伯父,不过派些探子、细作什么的,却也不是难事,莫非这女人就是皇上派来的?

&ep;&ep;“刘大哥别误会,我并无恶意,”羊献容心中一阵发紧,解释道,“我只是听说过刘都尉的一些英雄事迹,甚为佩服罢了,刘大哥是他的侄儿,想必也是不差的,我很敬佩你们这样的人。”

&ep;&ep;有所为,有所不为,英雄也。

&ep;&ep;刘曜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没有看出心虚之类的表情,又缓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容姑娘不觉得,我们匈奴人个个野蛮,就该被汉人奴役吗?”

&ep;&ep;羊献容正色道,“刘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汉人、匈奴人都是人,都是父母生养,有什么不同?匈奴人之所以时有反抗,不过是因为被当权者压迫,否则有好日子不过,谁愿意当反贼!”

&ep;&ep;刘曜大为震惊,“容姑娘虽是女儿身,见识竟如此非凡,刘某佩服!”

&ep;&ep;羊献容红了脸,“别夸我了,我胡乱说的,刘大哥不要笑话我。”

&ep;&ep;刘曜忽地有些心跳过快。

&ep;&ep;少女如花的容颜近在咫尺,淡淡的体香不时传过来,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

&ep;&ep;真的,她的发极美,又长又黑,白日里他还记得,那发闪着缎子般黑亮的光华,他真的很想摸一摸。

&ep;&ep;“刘大哥?”听他呼吸不对,羊献容关切地道,“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凉着了?”

&ep;&ep;“没事!”刘曜整个人都跳起来,往西厢房跑,“不早了,回去睡吧,我先回房了!”

&ep;&ep;通,竟被门槛绊倒在地。

&ep;&ep;羊献容吓了一跳,见他狼狈爬起,进去关了门,不禁笑的直不起腰。

&ep;&ep;刘曜窘的直揉脑袋,还好天黑,她应该没看到他的笨样吧……

&ep;&ep;一夜无话。

&ep;&ep;胡氏起身出门时,就闻到一阵饭香,到厨房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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