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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知晓祝苡苡平安抵达徽州府时,孟循心里的忧虑消散了不少。

&ep;&ep;但现在平安,也不意味着一直都能平安。

&ep;&ep;他向费昇借了些人,暗中保护着。那些人都是出生行伍的练家子,身手非凡。若不是孟循将自己口中有关陈将军后人的事情透露给费昇,他也不见得肯借。

&ep;&ep;除了祝苡苡之外,他手头如今也有要紧的事。

&ep;&ep;他早早派出去苏州府的人回了消息,说疑似陈将军那位外孙女的人,几年前便病死了,但那妇人孕有一女,只可惜命运多舛,沦成了贱籍。

&ep;&ep;孟循得知此事,知会了费昇一句,当即便出发前往苏州。

&ep;&ep;舟车劳顿半月有余,他总算抵达苏州。赶在那女子出局前将人赎了出来。那女子唤作鸢娘,十九的年纪,沉默不多话。

&ep;&ep;也只是孟循出钱赎她出来时,她脸上才稍有波澜。

&ep;&ep;孟循费了好些功夫,才渐渐与这人熟络起来。

&ep;&ep;他知道像鸢娘这样身世坎坷,被逼良作娼的女子,心性会比旁人坚毅许多。若是直截了当的问,兴许没什么效果,问出的事情也显于表面。所以孟循拿出了许多的耐心去应对,待她的态度,也总是跟着她的反应,一丝一丝揣摩出来。

&ep;&ep;好在于孟循而言,事情总是有收获的。

&ep;&ep;他旁敲侧击问了她许多事情,从起初的只言片语,到后头的即问即答。

&ep;&ep;终于,他因鸢娘贴身藏着的玉佩中确认了她的身份。

&ep;&ep;“你可甘心就这么待在苏州府,做个为人不耻的贱籍女子?”孟循看着鸢娘攥紧了手中的玉佩,随即又到,“你不用害怕,随我一道回京去,我会护着你安全,也会替陈将军翻案,你若肯,我还会想办法帮你脱籍。”

&ep;&ep;鸢娘心里忐忑,她母亲与她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以至于她即便被丈夫当做赌资抵了出去,也不舍得将这块可以证明身份的玉佩典当。

&ep;&ep;可她真的熬不下去了,她不想做个贱籍女子,他不想被人吆五喝六还得强颜欢笑,这样的日子,她仅过了半月,便一刻也不想再熬下去了。

&ep;&ep;她没有母亲那样坚韧,也没有母亲的好运道,她只能替自己考虑。

&ep;&ep;况且,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郎君既然救了她,替她赎了身,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ep;&ep;“我……”她睁着一双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循,放在膝头的手,来回的攥着裙摆。

&ep;&ep;想起母亲临终时嘱咐的话,鸢娘始终下不了决断。

&ep;&ep;孟循牵着唇角,刻意放柔了声音,“不打紧,鸢娘若觉得难以抉择的话,我可以给你两日的时间考虑。”

&ep;&ep;说罢,他转身离去,只是折步绕过屋檐后,温煦的面色陡然沉了下来。

&ep;&ep;现在只是找到了人,关键翻案的证据却没什么线索。

&ep;&ep;当年,陈将军是因为在府中搜出了前朝丞相的亲笔书信,才以谋逆罪论处。

&ep;&ep;前朝丞相娄烨是载入史册的文人,才华惊绝,有不少诗词广为流传,因先帝也曾大肆称赞,本朝官员收藏有他的诗籍实在不足为奇。可陈将军,一介武夫,收藏诗集都说不过去,又更何况是那位的亲笔信件。

&ep;&ep;陈将军也是为本朝帝效果汗马功劳的武官,若不是当时党争严重,也不至于遭此横祸。

&ep;&ep;自然这事极可能并非陈将军本意,乃是有人陷害。可当时事情闹得那样大,先帝手段铁血,也没人敢为之求情,只敢暗中相帮。

&ep;&ep;若真要找线索,还得靠这位陈将军的后人做引子。

&ep;&ep;孟循先将这鸢娘安置在赁下的宅子中,而后将此事飞鸽传书于京城中的费昇。

&ep;&ep;他有预感,即便鸢娘能同意与他一道回京,这路上,也只怕是道阻且长,有诸多艰难。他何不再找个帮手。

&ep;&ep;另一边,孟循说是给了人两日时间,但实则只过了一日,他便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时间有限,不便在苏州府多留。他自认已经给了足够多的时间给这位陈将军的后人。

&ep;&ep;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ep;&ep;怀柔不行,那便另寻他法。

&ep;&ep;鸢娘虽被赎了身,但盯上她的人不少,若少了他手下的人护着,单是她那个赌鬼丈夫,就足够让她应接不暇。

&ep;&ep;处理好一切事务,孟循好整以暇的在院中看着连日快马传来的公文。

&ep;&ep;小半个时辰过去,手中的公文差不多看完。小院外的木门乍然被推开,孟循悠然侧目过去,修长的手搭在泛黄的洛阳纸上,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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