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看到安平晞恹恹的样子,文雨福了福身,轻声建议道:“一人独酌实在无趣,公主可要找人陪膳?”

&ep;&ep;安平晞看了她一眼,瞬间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忙摇头道:“不必。”

&ep;&ep;身份互换之后,她还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面对故人的时候。

&ep;&ep;她陡然想起来文雨可能是云昰的人,心底不由一慌。

&ep;&ep;“明天去清安坊给薛小姐下个帖子,邀她过府一叙。”她定了定神,嘱咐道。

&ep;&ep;“是!”文雨恭恭敬敬道。

&ep;&ep;晚膳毕,文雨带人奉上香茗,犹豫着开口道:“今日宫里送来的人……该如何安排?还请公主示下。”

&ep;&ep;“你让胜红来我寝阁,我自会交待。”她放下茶盏,用帕子拭了拭唇角道。

&ep;&ep;文雨既然是南云宫廷的旧人,由她去的话着实尴尬。

&ep;&ep;胜红掌管内宅,有些事情若由她去分派最为合适不过。

&ep;&ep;安平晞正自卸妆时,阁外宫女回报,说胜红来了,她忙让进来。

&ep;&ep;胜红冉冉走进来,敛衣拜下道:“公主有何吩咐?”

&ep;&ep;“日间母皇陛下赏赐的那些人,你去安排一下吧,不必看相貌,只看才华,挑出一文一武留着近身侍候,其他人或留或走悉听尊便,留下的就当府中清客招待着,若要走的话便给发一些盘缠。”安平晞淡淡吩咐道。

&ep;&ep;胜红对此安排颇感惊讶,却并未多问,“是,奴婢这就去办。”

&ep;&ep;安平晞卸妆更衣后便登榻就寝,虽然颇感疲惫但闭上眼睛却并无睡意。

&ep;&ep;她对朝堂之事并不了解,可既然王朝已经统一,那么作为南云太子的云昰自然是朝廷重点抓捕的对象,他怎么还敢自投罗网?她实在是想不通……

&ep;&ep;梦中她故地重游,竟又回到了混沌的冥界。面前只有辽阔漆黑的水域,和水边一望无际灼灼如火的彼岸花。

&ep;&ep;四周尽是悲怆的嚎哭哀鸣,此起彼伏绵延不绝,似在诉说生前的不甘和怨恨。

&ep;&ep;有黑袍使者涉水而来,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ep;&ep;她惊叫了一声,魂体如同一团轻雾般被收拢过去,最后萦绕在他枯瘦的指间,上下翻飞,却又无法挣脱。

&ep;&ep;“你是来接引我的吗?”她语气平静地问道。

&ep;&ep;使者不答,径自穿过如火如荼的彼岸花丛,朝渡口走去。

&ep;&ep;水面上横着艘小渡船,船头挂一只形制古怪的黑色笼子,约摸巴掌大。

&ep;&ep;其间拢着一团白色的火焰,堪堪照亮丈许之地,远看犹如一盏风灯。

&ep;&ep;使者轻飘飘上了船,那船无风自动,朝着远处驶去。

&ep;&ep;漆黑的水下隐约可见无数游丝,闪烁着诡异的寒光,怨气逼人,令人莫敢直视。

&ep;&ep;途中她看到冥河上方横跨着座黑魆魆的石桥,无数白色的魂魄从那桥上经过。

&ep;&ep;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那就是奈何桥吗?为什么不把我也送过去?”

&ep;&ep;使者置若罔闻,只顾催动渡船向前。

&ep;&ep;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上出现了一座雾气弥漫的小岛。

&ep;&ep;渡口站着一人,身形颀长,着黑色斗篷,腰间悬一枚亮晶晶的小腰牌,其上散发的淡淡华光与黑暗中将他的身形勾勒出来,似剪影般虚幻。

&ep;&ep;那人自袍袖中缓缓探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黑色兜帽下发出熟稔至刻骨的声音,“阿晞,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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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安平晞猛地惊醒,睁开眼便看到榻前站着一人,映着珠帘外的烛光,只能看到个单薄的剪影,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ep;&ep;“云昰?”她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迅速拥衾坐起,警惕地望着他的身影哑声道。

&ep;&ep;“嘘!”他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噤声。

&ep;&ep;“公主,何事?”寝阁外传来值夜宫女的询问声。

&ep;&ep;安平晞顿了一下,突然起身下榻徐徐走出珠帘,吩咐道:“有客至,你们竟都没有察觉?”

&ep;&ep;众人皆噤若寒蝉,齐齐跪下请罪。

&ep;&ep;她淡淡扫视了一眼,淡笑道:“这也怨不得你们,毕竟他是旧主,去奉茶吧!”

&ep;&ep;云昰见她这么说,便也不再遮遮掩掩,走出来大大方方地见礼。

&ep;&ep;“公主,奴婢侍候您更衣吧?”一名小宫女走上起来道。

&ep;&ep;安平晞摆手道:“不必了。”

&ep;&ep;她虽仅着寝袍,却并未觉得失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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