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无需再查?莫非父亲心里已经有底?”安平晞故作惊讶道。

&ep;&ep;安平严横眉冷目,扫了她一眼道:“我养了你十六年,你可有对家族对朝廷半分的贡献?”

&ep;&ep;安平晞无话可说,只听他冷笑道:“先帝驾崩那夜,你对太子说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ep;&ep;他们果然暗中勾结,安平晞不寒而栗,就连天同帝的寝宫都有眼线,这是何等的手段?

&ep;&ep;“父亲的意思是……那句话为我招来杀身之祸?”她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地。

&ep;&ep;“女儿只想知道,父亲是否知情?如若知情,会怎么做?”她泫然欲泣,哀声道。

&ep;&ep;安平严略有些动容,长叹道:“为父若不出手,你以为朝晖和阿曜能那么快赶到?你命中有此一劫,既已安然度过,就该息事宁人,而不是妄想搅动更大风浪。”

&ep;&ep;“父亲为何要极力护着……那个人?”

&ep;&ep;安平严冷笑出声,“愚不可及,为父护着的是大局。”

&ep;&ep;大局?安平晞凄然一笑,道:“有件事在心中困扰良久,求父亲解惑,我究竟是不是安平家的女儿?”

&ep;&ep;安平严勃然变色,怒瞪着她良久,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是。”

&ep;&ep;第21章身世&ep;替身竟是我自己。

&ep;&ep;安平晞怔在当场,一时间冷汗涔涔,她已不敢再往下想。

&ep;&ep;若真如此,那她与云昰也半点不相干,前世又为何落得那般下场?

&ep;&ep;“你过来!”安平严却丢下一句话,起身绕过帘幕到了内堂。

&ep;&ep;安平晞下意识的跟了上去,看到他站在母亲的棺椁旁,神色肃然道:“你既有此怀疑,今日不妨将一切说清楚。”

&ep;&ep;“若夫人活着一日,你便一日是安平家的小姐。如今夫人不在了……”他说到这里竟是哽了一下,神情中满是伤怀悲慨。

&ep;&ep;他以手轻抚棺椁,虎目含悲激动道:“当年夫人痛失爱女,悲不自胜,天可怜见,两年后我们又有了孩儿。她为了能保住胎儿,没少受苦。偏生时局动荡,正赶上太子党与大公主党交恶,我无暇陪伴在侧,常留她一人独守,心中极为愧悔。”

&ep;&ep;他转向安平晞,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慈爱和怜悯,“你是我行军途中在平王山捡到的弃婴,出生不久,病饿交加,仅剩一口气。念着我快要出生的孩儿,为了积些阴德,便将你收留。”

&ep;&ep;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安平晞早已惊地目瞪口呆。

&ep;&ep;到底谁在撒谎?为何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说辞?

&ep;&ep;安平严神色转为哀伤,闭目长叹道:“或许天意如此,我的女儿竟早产一个多月,夫人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儿,来到这世间仅一个时辰便去了,我甚至多来不及多看一眼……”

&ep;&ep;于是,鸠占鹊巢,那个捡回来的弃婴被当做小姐抚养,安平夫人恢复后已是多日后,看着襁褓中娇嫩的婴儿,竟似半点没有怀疑。

&ep;&ep;几个月后,全家人离开都城,开始了漫长的跋涉。

&ep;&ep;除了乳娘杏姨,再无人知道当年旧事。

&ep;&ep;安平严走后,安平晞依旧呆呆地跪在棺木前。

&ep;&ep;**

&ep;&ep;安平曜一直在外守候,看到父亲出来时神情有异,他心中便觉不安。

&ep;&ep;送走父亲,正欲进去查探时隐约听到压抑的哀泣声。

&ep;&ep;下人们皆围拢在外,见此情景进退两难。

&ep;&ep;安平曜示意众人先退开,待他匆匆绕到后堂,就见安平晞蜷缩在母亲棺木旁,一手揪扯着衣襟一手攀着棺沿,哭得快要背过气。

&ep;&ep;额上经络如小蛇般蜿蜒,眼角黄豆大的泪珠颗颗滑落,却又拼力忍着不做声,只发出低哑的呜咽声,像一只绝望无助的小兽。

&ep;&ep;“晞儿?”他正欲上前,她却猛地抬袖掩住脸,哽咽着道:“二哥……别……别过来。”

&ep;&ep;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样,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ep;&ep;安平曜仓惶退出,只觉肝肠寸断,跪在外间草席上等候良久,终于见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面色惨白如雪,一双眼却肿的像桃子。

&ep;&ep;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欲言又止。

&ep;&ep;安平晞当晚刚睡下,就听外面走廊有人说话,像是乳娘的声音。

&ep;&ep;她忙坐起身,掀开帘帐道:“请杏姨进来。”

&ep;&ep;不多时,桑染带着杏姨进了里间,小丫鬟海霞奉上热茶,恭恭敬敬退下了。

&ep;&ep;“你也先下去吧!”杏姨冲桑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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