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褚笙莱全都敲下来了。

&ep;&ep;过耳即忘,过了眼睛和脑子,留存下来的才是自己的东西。

&ep;&ep;依旧是钟梁女士的至理名言。

&ep;&ep;课下,老教授觉得褚笙莱有些意思,招手叫她到讲台上来。褚笙莱起身过去了,老教授问她:“上课都记了些什么?我记得上一节课,我没说什么知识点啊。”

&ep;&ep;褚笙莱心道:“原来您也知道没说什么知识点啊。”

&ep;&ep;但她还是把电脑抱了过来,点开文档给老教授看,“记了一些我觉得会有用的话,兴许它们比知识点还重要。”

&ep;&ep;老教授戴着老花镜,人往后退了退,照着念了出来,“学法律的人,要有保持终身学习的心态,法律是会随着时代变迁的,我们的思维绝不能一成不变……”

&ep;&ep;念了两句,老教授像是很满意似的,“可以,小丫头摘的,倒都是重点。”

&ep;&ep;褚笙莱出声纠正,“老师,我叫褚笙莱。”

&ep;&ep;老教授手边就有点名册,褚笙莱指着第一个,“这个是我。”

&ep;&ep;老教授眯着眼睛看了看,“褚笙莱。名字挺好听,人也认真,年轻人未来大有前途啊。”

&ep;&ep;褚笙莱听惯了场面话,但这句,她却觉得可信度挺高的。

&ep;&ep;“谢谢老师。”

&ep;&ep;褚笙莱抱着电脑回座位了。

&ep;&ep;江山月旁观了全程,佩服地冲她比了个大拇指,“明天我也开始带电脑了。”

&ep;&ep;“带呗。”褚笙莱开始整理文档里的笔记,嘴上道:“只要是能把事情做好的办法,就都是好办法,用就是了。”

&ep;&ep;江山月听了,单手直着下巴,侧脸看着褚笙莱,“啧啧,这语气,莱莱你真的才18岁吗?”

&ep;&ep;褚笙莱已经纠正不了“莱莱”这个称呼了,随江山月去,“满了,我每年劳动节生日,希望你能记住。”

&ep;&ep;江山月将一只手放在心口,念了几遍,“五一劳动节,莱莱生日,五一劳动节,莱莱生日,五一劳动节,莱莱生日……记住了。”

&ep;&ep;褚笙莱轻轻笑了一下。

&ep;&ep;上了课,老教授终于开始让大家翻开书,褚笙莱听得认真,笔记也记了不少重点。王牌专业的节奏就是快,不全神贯注根本就跟不上,有些重点落下了只能自己补,很费功夫。

&ep;&ep;正敲着键盘,褚笙莱电脑上登着的微信忽然多了个小红点,她有点强迫症,手欠点开了,发现是一个人发来的好友申请。

&ep;&ep;申请理由中写着:【你好,我是眸心盲校和你对接的林伽青。】

&ep;&ep;褚笙莱手指顿住,她要是没看错,这应该,是一个盲人给她发来的好友申请?

&ep;&ep;可是,盲人怎么发好友申请?怎么会用微信?

&ep;&ep;语音沟通,她还以为是打电话呢。

&ep;&ep;褚笙莱分神太久,老教授已经指挥大家看下一节的内容。她赶紧暂时忽略了这个申请,专心致志地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去。

&ep;&ep;林伽青的宿舍里,帮她向褚笙莱发送好友申请的老师握着林伽青的手机,看了半天,为难的来了一句,“伽青,她好像没看到。”

&ep;&ep;林伽青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轻喃一句,“是吗。”

&ep;&ep;那个老师帮褚笙莱说话,也开解林伽青,“兴许是在上课呢,现在的大学生都可认真了,在图书馆也说不定呢。”

&ep;&ep;林伽青点点头,伸出手去,“谢谢你,我知道了。”

&ep;&ep;老师把手机还给她,“那我先走了,伽青你有事再叫我。”

&ep;&ep;林伽青点点头。

&ep;&ep;等屋子里静了下来,林伽青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一个名字,“褚笙莱。”

&ep;&ep;她已经知道是哪三个字了,眼下倒不是因为被忽略而生气,只是觉得有趣。她已经很久没有觉得什么有趣过了,这个褚笙莱,江城大学法学院大一的新生,或许是个好学的好学生?

&ep;&ep;毕竟法学院上课节奏很快,一点分神时间都不给人,褚笙莱怎么会有时间加她的微信呢?

&ep;&ep;林伽青并不着急,她只是有些气恼,用惯了的苹果手机,此刻变成了盲人模式,开了旁白功能之后,真是怎么都用不顺手。

&ep;&ep;出事的前两年,别说手机,她连电话都很少用。

&ep;&ep;想和她说话,必须得当面说,别想靠什么电子设备。

&ep;&ep;眼下,是她成为视障人士之后,第一回用电子设备主动去联系别人,结果就吃了个瘪。

&ep;&ep;很好。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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