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妈妈的顾虑我知道。我一个闺阁姑娘家,自然不好做太出格的事,就是惩罚奴才最好也通过家中长辈,以免人家说我不贤良。”蓝如瑾不仅听出了她字面的意思,更明白她不好言明的隐意,当下就点了出来,“更何况祖母向来不喜苛责下人,希望以德治家,我近日行事却有些跟她老人家的教诲背道而驰,她如今是心疼我,但如果我以后还是如此,恐怕她老人家不会答应。”

&ep;&ep;“正是呢,姑娘果然聪慧。”孙妈妈笑容满面,对蓝如瑾的一点就透感到非常欣慰。

&ep;&ep;蓝如瑾见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知道她真是在为自己着想。只可惜,她却得给她泼点冷水了。

&ep;&ep;有些话总得说清楚,早些说出来也好。

&ep;&ep;蓝如瑾朝一旁的大丫鬟飞云看了一眼,飞云立刻会意,领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只留了秦氏、蓝如瑾、孙妈妈三人在屋里。

&ep;&ep;“妈妈明白祖母以德治家的恩慈,又是否明白另一句话呢?”蓝如瑾请孙妈妈坐下,率先开了口。

&ep;&ep;孙妈妈侧身半坐在锦杌上,听蓝如瑾话里有话,便道:“姑娘请说。”

&ep;&ep;念头转到嘴边,鬼使神差的蓝如瑾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ep;&ep;“……治世以德,戡乱以兵,治国齐家,莫不如是。”

&ep;&ep;赐死圣旨上冠冕堂皇的训导,她本以为当初未曾听得分明,却未想到……那一字一句竟都清清楚楚印在脑海里,还在此刻立时蹦了出来。

&ep;&ep;一共不过十六个字,说到最后,蓝如瑾脸色已经透出苍白,服毒前后那些纷乱的画面走马灯一样闪过眼前,心神凌乱。

&ep;&ep;“姑娘……”

&ep;&ep;“瑾儿你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秦氏和孙妈妈都觉出了蓝如瑾的异常,十分担心。

&ep;&ep;蓝如瑾骤然惊醒。

&ep;&ep;呵,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ep;&ep;连忙收了心神,和孙妈妈继续方才的话题:“……我是说,以德服人固然是好,但若那人太不像样,却不能再用德了,需用刑罚。否则朝廷只修寺庙教化众生就好了,还要衙役刑律做什么。”

&ep;&ep;“瑾儿你真没事么?”秦氏还不放心。蓝如瑾连忙冲母亲笑笑:“没事。”

&ep;&ep;孙妈妈已经听出了些味道,露出思索的神色。

&ep;&ep;蓝如瑾又道:“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妈妈想必更明白,如果奴才存了反心,若不早日根除,只怕……”

&ep;&ep;“反心?”孙妈妈眼露惊异。

&ep;&ep;蓝如瑾看一眼紧合的门扇,放低声音:“妈妈觉得我这次落水是意外么?还有故意拖延我病情的范嬷嬷等人,以及——那送信的郑顺妻儿?”

&ep;&ep;“姑娘!”孙妈妈霍然站起,眉头紧皱,满脸震惊。

&ep;&ep;秦氏也听出了话中含义,一把握住了蓝如瑾的手:“瑾儿你是说……这府里有人要害你……”

&ep;&ep;“不仅是姑娘,还有太太您啊……真是好狠毒!”孙妈妈却不似秦氏迟疑,握紧了拳头一叠连声的追问,“到底是谁姑娘知道了么,是不是董姨娘?难道梨雪居被罚的所有人都心存二心,要对姑娘不利?”说到最后已经声音发颤,显然十分懊恼。

&ep;&ep;蓝如瑾摇摇头,安抚两人道:“范嬷嬷和红橘确实存了异心,我亲耳听到两人私语,但背后人是谁尚无证据,只推断大约是婶娘。梨雪居的人到底谁黑谁白,我还没来得及分清,只待日后了。你们别担心,如今有了警醒总比一无所知好,我们一步一步慢慢理清即可。”

&ep;&ep;两人在听到“婶娘”二字时已经惊诧莫名,孙妈妈问道:“姑娘可推断准了?二太太她……”

&ep;&ep;“只是推断而已,东府嫌疑比较大,至于家中几位姨娘我倒还没细细查访。”

&ep;&ep;也就是说谁都脱不了嫌疑。孙妈妈点头表示明白,脸上震惊之色半晌未褪。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眉头皱得更紧:“难道此事也是有人故意为之……”

&ep;&ep;“什么?”

&ep;&ep;“昨天我听几个婆子乱嚼舌头,说……”孙妈妈住了口,看看蓝如瑾,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说会芝堂蒋先生的徒弟跟某家小姐……”

&ep;&ep;蓝如瑾变色:“妈妈尽管说!”

&ep;&ep;032险恶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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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孙妈妈见蓝如瑾神情冷冽,也觉察此事恐怕有些蹊跷,但终究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说给闺阁女儿听未免不大妥当,于是看着秦氏和蓝如瑾神色,小心斟酌词句。

&ep;&ep;“听说是蒋先生常带着徒弟在身边,借着看病的机会给徒弟讲解,平头百姓家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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