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样,如此德行,哪个瞎了眼的愿意跟你过日子?你一日不成家,可怜我那短命的兄长就一日不能瞑目……”

&ep;&ep;这些话轱辘一样,来来回回的左不过是还那些内容,容苏明听了将近二十年,耳朵反复起茧。

&ep;&ep;许太太还在念叨着,容苏明就近取铜盆里的冷水洗漱过后,满脸顺从地绕到衣屏后面换衣服。

&ep;&ep;许太太跟着走过来,在衣屏外面站定,曲起食指指节敲打着红木衣屏边沿,温声道:“过会儿吃罢朝食,我同你一道出门,午时约了花龄花掌柜在丰乐楼吃饭,你休想找借口推辞,衣裳就是挑件好看些的,至少能让你看起来像个女人些……”

&ep;&ep;“我本就是,如何要像个女人?”容苏明拢着头发从衣屏后出来,身上果然穿着万年不变的深色交领直袖长袍。

&ep;&ep;许太太一噎,无语地将侄女拍到梳妆台前坐下,亲自给侄女束发。

&ep;&ep;自从十三岁那年自己亲手抹去额间花钿,容苏明至今都没有再穿过女儿家的衣裙,没再梳过女儿家的发髻。

&ep;&ep;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或许是成长经历所致,又或许,她本来就不喜欢女儿家的那些东西。

&ep;&ep;脂粉钗裙,她虽不讨厌,但也是打心底里不喜欢,不喜欢用在自己身上。

&ep;&ep;许太太熟稔地给侄女束好发髻,用和衣服相同颜色的发带将髻固定系好,忍不住叹道:“你说你要真是个儿子……”

&ep;&ep;“姑母就当我是儿子好了,”容苏明瞧一眼西洋镜里的自己,衣冠整齐:“等姑爹哪日松口答应了,就让向箜过继个孩子到容家来,那孩子还管您唤祖母,咱们两家照旧是亲戚。”

&ep;&ep;要说许太太没有丝毫心动,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ep;&ep;许太太深深叹气,道:“若我同意你的这个说法,作何还要总催着你成家?就算你我是嫡亲姑侄,就算你和你向箜弟弟关系好,可倒底你们是两家姓,人心隔着肚皮,万事难料,不如有个自己的孩子,是好是歹那也是命了。”

&ep;&ep;“……”容苏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吊儿郎当道:“姑母若是实在喜欢小孩子,那就让向箜媳妇多生几个嘛哎呦疼!”

&ep;&ep;被许太太敲了一记脑瓜崩儿的容大东家,最后是捂着脑袋跑出房间的。

&ep;&ep;……

&ep;&ep;前例昭昭,容苏明实在是逃跑过太多次,许太太并不相信,这家伙会老老实实跟自己去赴约。

&ep;&ep;整个上午她都紧紧跟在侄女容昭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直到把人押来丰乐楼,等到花掌柜花龄领着女儿来赴约,许太太才真正松口气。

&ep;&ep;容苏明蔫儿哒哒地坐在凳子上,佝肩偻背的,顶着张乖顺的脸,瞧起来腼腆又内敛,一点也不像是手里握着数百家生意铺子的大东家。

&ep;&ep;许太太没少做过说媒拉纤的事,见容昭和花家姑娘各自拘谨,许太太随意找个借口,拉着花龄掌柜一同离开。

&ep;&ep;偌大的独间,只剩下对桌而坐的两个人,以及满桌珍馐佳肴。

&ep;&ep;沉默须臾,对面的人最终还是先开了口,笑意融融道:“我叫花春想,春天的春,想念的想,你呢?”

&ep;&ep;“容苏明。”容昭腹中饥饿,执起筷箸埋头吃饭,看似冷淡疏离,实则是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

&ep;&ep;花春想也不在意容昭的态度,同样端起碗往嘴里送了几粒米,老实说道:“阿娘说,我若不嫁你,就得嫁去东升楼樊家,我之前见过樊家少爷,觉得嫁他不如嫁你。”

&ep;&ep;容苏明心道,虽大晋律法允同性成家,但男婚女嫁,阴阳两合衍嗣绵延乃是天地正道,除却所谓真心相爱至死不渝,没来由的谁家姑娘要嫁契姐?

&ep;&ep;这些话当然不可能说出来,容苏明用力咽下口中食物,眼也不抬道:“家姑说,我们容家曾欠你母亲一个天大人情,自古人情易欠不易还,若你嫁进容家是令堂令慈心中所愿,那成亲便当是我容家还她的人情了。”

&ep;&ep;容家……花春香眨眨眼,突然意识到,容苏明口中的容家,其实只有她一个人。

&ep;&ep;想到这里,花春想突然像个傻子一般,直眉楞眼问道:“成亲之后,我会对你好的,你呢?”

&ep;&ep;容昭忍不住抬眼看过来,心说这姑娘莫不是蠢罢?点头道:“亦然。”

&ep;&ep;轻飘飘两个字而已,花春想也不是太当真,不复多言,安静与容昭对桌而食。

&ep;&ep;饭后,二人片刻也未多留,在丰乐楼门口告辞,各走一边,甚至都不曾记住对方容貌。

&ep;&ep;容苏明料想,今次相亲,姑母定会在丰豫附近等着她回去好盘问她,她干脆半路改道,来了堂前巷。

&ep;&ep;来的早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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