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游汉戈说:“怎么也不去买几个?”

&ep;&ep;游淼嘲笑道:“没钱。”

&ep;&ep;游汉戈略一沉吟,说:“上次的钱都花光了?不过也是,你要整饬这山庄,多的是花钱的地方。”说着要掏钱出来,游淼却说:“逗你玩呢,懒得去买,我就一个人,要那么多人服侍做什么?人多了也没意思。”

&ep;&ep;游汉戈说:“知道你开销大……”说着拿了个小布囊出来,笑道:“哥哥平日也没攒几个钱,真不是爹让我给的……”

&ep;&ep;游淼看这模样,反倒有点说不过去了,说:“你做什么呢,我又不是叫花子,你收起来罢。”

&ep;&ep;游汉戈要坚持,游淼却有点怒了,感觉他就像可怜自己,才特地拿钱来的,遂道:“收回去罢,真不缺。”

&ep;&ep;游汉戈只得收了回去。

&ep;&ep;游淼打量游汉戈,忽然又有点可怜他了,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对他好,游淼能看得出来,上次离开山庄时,游汉戈给自己的一袋银子,多半就是他这两年里的积蓄了。

&ep;&ep;如果没有父亲这档子事,游汉戈要是个表兄,游淼应当会对他很好,把他当亲哥哥看待,要么游汉戈若是当个庶子住进来,游淼起初虽不一定太乐意,但时不时也会照拂一下。

&ep;&ep;然而烦就是烦在游德川这事办得太也龌龊,导致游淼每次一见游汉戈就反胃,虽然他实在是没做什么。

&ep;&ep;“我煮杯茶你喝。”游淼随口道,开茶罐,搅茶叶。

&ep;&ep;大梁在门外见了,笑道:“游少爷,咱们办苦力活儿的也讨杯茶喝成不?”

&ep;&ep;游淼说:“你歇会儿罢,也辛苦了,进来坐。”

&ep;&ep;大梁忙道:“别脏了地方,给咱倒口茶吃就成,苦哈哈的,没尝过你们富贵人家的茶是个什么滋味儿。”

&ep;&ep;游淼:“嘿嘿,富贵人家。”说毕笑了笑,也不知是笑这话,还是笑他自己,游汉戈便有点尴尬了,幸亏游淼没再夹枪带棒地笑话他,眉毛动了动,把茶叶搅开了,说:“当朝三殿下想请我去煮壶茶吃,我都不动手的。”

&ep;&ep;50、卷二蝶恋花

&ep;&ep;游汉戈看游淼的动作,温杯,捣茶,洒茶叶,犹如行云流水般说不出的好看,偏生在少年郎手里使出来,又丝毫没有半点江南女子的妩媚味道,反而干净爽朗,充满了阳刚气息。

&ep;&ep;游淼提着长嘴铜壶潇洒一抖,那滚水犹如游龙般蜿蜒,刷拉拉地进了壶中,带着茶叶旋转,犹如一道漩涡。

&ep;&ep;游汉戈说:“我前几天学了首诗。”

&ep;&ep;“什么诗?”游淼抬眼问道。

&ep;&ep;“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游汉戈说:“唤什么来着?”

&ep;&ep;游淼笑了笑,说:“那是词,苏轼的八声甘州。”

&ep;&ep;游汉戈笑道:“可不是,你沏茶这功夫,卷来卷去的,跟潮水一般,当真漂亮。”

&ep;&ep;游淼淡淡道:“嗯,算得上是好眼力,光是学了两句词就知我手法,茶术分三点三不点,十三相宜,七禁忌,沏茶之术有海派,西子派,甘州派,川派,寒潭派,雾里云山……等七十二门手法,我用的正是海派的‘潮退潮生’手法。”

&ep;&ep;“这么沏出一杯茶。”游淼以拇指,食指与中指拈着茶杯杯沿,另一手剑指托杯底,游汉戈伸手来接,游淼却把杯朝案角一放,解释道:“香茗本身的气味能被开水卷出来。”

&ep;&ep;游汉戈端起茶,游淼又说:“一手食指抵杯底,一手两指捏杯沿,手指别碰了带热水的杯壁。”

&ep;&ep;游汉戈不好意思一笑,摇了摇头,说:“爹没教我品茶。”

&ep;&ep;大梁笑道:“这是你哥哥?游小子。”

&ep;&ep;游淼嗯了声,大梁又说:“你俩鼻梁都长得像啊,鼻子耳朵都像,鼻梁好看,都是有福有富贵的,人呢,全靠个鼻梁,鼻子长得好,命就好!”

&ep;&ep;游淼不置可否,瞥游汉戈,说:“梁师傅,碗来。”

&ep;&ep;大梁端了个碗,游淼倒给他个碗底,大梁说:“好茶好茶。”便端着出去了。

&ep;&ep;游淼自己斟了杯,喝了口,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外,神情略宽松了些,不再对游汉戈明嘲暗讽的了。刚才梁木匠一说,游淼也发现自己和游汉戈还是长得有点像的,虽然自己长相随娘,但父亲的烙印仍在他俩的生命里,不管游淼对这个长兄态度如何,他俩是游家的儿,走在外头,别人也能认出来这是两兄弟。

&ep;&ep;“这杯子真好看。”游汉戈惊讶地说:“杯底的鱼还会动似的。”

&ep;&ep;游淼说:“水为母,壶为父,一壶六杯,每个杯里的鱼都不一样,是我娘的嫁妆,汝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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