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腹,熟练的洗弄着,内脏清理干净,栎容又调转刀背,唰唰几下已经清去鱼鳞,手指一松落进水盆,清水顿时变作红色的血水,渗出一股子不太好闻的腥气。栎容抽了抽鼻子,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摸进了怀里…

&ep;&ep;——“啥东西,拿出来给婆子我瞧瞧。”芳婆一个箭步闪进,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怪不得出去了好阵子,阿容是不是偷偷去了城里,给自己买了好东西?”

&ep;&ep;栎容坦坦荡荡,扯出水囊,牙尖咬开塞子,把囊里的甘泉水哗啦啦倒进烧着的热锅,齿间一松手心灵巧的截住塞子,又按回水囊。

&ep;&ep;“甘泉水?很稀罕么?”栎容头也不抬。

&ep;&ep;“水是不稀罕。”芳婆眯起眼睛,“这水囊,倒是不错。”

&ep;&ep;栎容翻来覆去瞧着,除了做工精细些,料子贵重些…也没见着有什么特别。栎容正要收起,芳婆已经抢了过去,冲栎容不怀好意笑着,躲到了厨房门边。

&ep;&ep;栎容正要开口,已经被芳婆抢先,“别说是你自己买的,这是皇城货色,阳城可没有。”

&ep;&ep;——鹰都?栎容心中一动,他从皇城来?

&ep;&ep;“真是罕见的东西。”芳婆眉头蹙了蹙,声音里也没了对栎容的戏弄,露出少有的认真,“乌青缠枝莲,金陵云中锦…要不是位极亲贵,是用不了这样的物件…阿容,你从哪里得来的?”

&ep;&ep;“送的。”栎容对芳婆的奇怪也没什么兴趣,窝在阳城外许多年,爹不见后也越发没有意思,栎容不信自己的日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就像今天甘泉边见到的那个人,也不过,是个赠水而过的路客。

&ep;&ep;——“谁送给你的?”芳婆掂了掂水囊,“怪沉的。”

&ep;&ep;“骑白马的异乡客。”栎容低头点火,又把切好的葱姜放进烧着的锅里,“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ep;&ep;“白马…”芳婆把水囊放回桌上,“周国御马白蹄乌,毛白如雪,眼大如铃…白蹄乌一匹价值十金,也不知道…这些年是不是卖的更贵…”

&ep;&ep;“你连马都知道?”栎容笑出声,“白蹄乌?跟何首乌一样?能吃么?”

&ep;&ep;——“吃吃吃,就知道吃。”芳婆嘟囔着,“阳城和你一般大的姑娘,呸,比你小的,也都许了人家。你还知道自己的岁数么?”

&ep;&ep;“下月满二十,忘不了。”栎容自若的往炉子里添了些柴火。

&ep;&ep;芳婆闷闷应了声,“周国法令,家里有女过二十还不许配人家,爹娘可是要受罚的。你快成老女,是要婆子我替你不见的老爹坐牢么?”

&ep;&ep;栎容大眼轻瞥,鼓着腮帮子吹着灶火,“罚的是亲爹妈,罚不到你身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