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东厢房里忙忙碌碌,她进门之前,不知西厢房是否也是这样的景象。

&ep;&ep;春去秋来,恍惚间好像经过了一个轮回。

&ep;&ep;等新人进门,他也会这样宠爱她吗?也会指点她写字,教导她弹琴吗?逢年过节,是不是也会派人往新人家中送节礼?哪一天她生了病,他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在意?

&ep;&ep;心口钝痛,这一刻,菱月恍惚有种失去一切的可怕感觉。

&ep;&ep;回到西厢房,绿波试图安慰菱月:“七爷也难。老太太如今病得这样,原就有冲喜的说法。子嗣更是重中之重。二太太早就不满,七爷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ep;&ep;铃铛沏茶回来,闻言也道:“要我说,只要七爷依旧宠爱姨娘,别说来一个新人,就是来上三个四个五个,也夺不去姨娘的风头,姨娘很不必怕她。”

&ep;&ep;菱月沉默不语。

&ep;&ep;绿波担心道:“七爷都几天没来了。不管怎么说,姨娘也不该这时候跟七爷闹别扭,不然岂不是白白把七爷给推远了?”

&ep;&ep;铃铛也点头称是。

&ep;&ep;桌上插瓶的木芙蓉过了花期,已然到了开败的时候,菱月忽地开口:“七爷以后不会再来了。”

&ep;&ep;为给老太太冲喜,纳妾礼一切从速从简,短短三天,东厢房就给妆点起来了,大门上妆裹上大红花和大红绸,屋内摆上了红蜡烛。

&ep;&ep;老太太十分高兴,听说气色都好了许多,还给即将过门的新姨娘送去了成套的金首饰。

&ep;&ep;难得的是菱月这头老太太也没有落下,派人给菱月送来许多滋补之物,叮嘱她好好保养身子。

&ep;&ep;第四日,纳妾礼如期举行,一抬花轿从侧门给接进院子里,院子里热闹了半日,鞭炮放了有几十挂,秋风阵阵,一小片红纸屑不知怎么给吹进西厢房里,菱月拾起来,托在掌心里呆呆看着。

&ep;&ep;绿波去查看门窗有没有关紧,铃铛忍不住道:“姨娘既然舍不得,就该主动一点才是。”

&ep;&ep;那一日,菱月说七爷以后不会再来了。

&ep;&ep;初时,两个丫鬟还只当这是菱月的伤心之语。不成想,好像一语成谶了似的,七爷果真没有再露过面,莫说是西厢房,就连梨白院都没有踏足过。

&ep;&ep;一连多少日,连个口信都没有,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ep;&ep;俩丫鬟都深感不安,竭力劝说菱月主动一些,给七爷带去一句什么话,或者捎去一个什么东西,便是之前闹过什么不愉快,七爷念在之前的情意上,也心软了。

&ep;&ep;可惜菱月不听她们的。

&ep;&ep;菱月对铃铛的话置若罔闻,她上前支开窗子,托着掌心的红纸屑伸出手去,任由秋风从掌心里把红纸屑吹落开去。

&ep;&ep;前几日,菱月心思沉重,咳嗽的毛病非但没有养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菱月开始好好睡觉,好好用饭,按时吃药,慢慢就不再咳嗽了。

&ep;&ep;菱月又开始每日去陪伴老太太。

&ep;&ep;原本听说府上办了喜事,老太太的气色比以往好些,可是等菱月见到老太太,却发现老太太越发消瘦了,就好像一朵开败的花,慢慢地干瘪了下去。

&ep;&ep;菱月现在和顾七几乎碰不到面。

&ep;&ep;顾七如今不会到西厢房来,菱月过来荣怡堂的时候,也会有意和顾七错开时间。

&ep;&ep;新姨娘云红如今也时常来探望老太太,老太太对她也很和气。

&ep;&ep;一次菱月来得不巧,云红先一步到了,隔着软帘,菱月听见云红细声细气地回答老太太的话,说七爷待她很好。

&ep;&ep;菱月忙避了出去。

&ep;&ep;深秋已至,深秋的京城一向凛冽,瑟瑟的秋风吹秃了枝丫,也吹痛了人的眼睛。

&ep;&ep;仿佛只是眨眼的工夫,冬天就到了,顾府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彼时菱月正在荣怡堂里,丫鬟按时把药端来,老太太这几个月吃多了苦药,如今很不耐烦这个,菱月好容易哄老太太喝下,又有丫鬟端来盐渍梅子给老太太甜嘴。

&ep;&ep;云红也来探望老太太,她从屋外进来,一见这盐渍梅子就笑道:“这东西看着怪好吃的,我一见就有些馋了。”

&ep;&ep;云红进门已有小两个月,待老太太反应过来,一双日渐浑浊的老眼一下子就亮起来,老太太激动地问:“莫不是……”

&ep;&ep;云红低下头,害羞地小声道:“我上个月……没来,不过我私心想着,总不会这么快就……”

&ep;&ep;老太太一叠声地就要让人请大夫去。

&ep;&ep;云红忙阻止道:“我昨日已经告诉七爷了,七爷已经使人拿了名帖去请大夫,偏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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