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娘闻言,开始啜泣。

&ep;&ep;“你爹爹跟哥哥,在战场上虽屡立战功,在朝廷也是位高权重,深受皇上赏识。然而,却不能在皇上面前提你一格子。前些年,你爹为你求情,刚提到你的名字,皇上当即就脸色铁青,大发雷霆,吓的满朝文武百官都跪地,纵然是你爹一生驰骋沙场,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但也被皇上的样子吓得回来后,便生了一场大病。这两年,皇上的性情大变,朝中已无人敢跟他说话,凡有人逆着他心意的觐言,轻者被降职,重者被罢官。他治理天下是奇才,却也**,倨傲得狠。通朝的老百姓无不对他竖拇指的,天下太平,百姓的日子比前朝好过百倍。但只是咱们这些大臣,伴君如伴虎”

&ep;&ep;她娘还想继续说,但是被她爹制止

&ep;&ep;“妇道人家,莫要多言。”

&ep;&ep;她娘看了看她爹,低着头,看六兮,却忍不住,还是说

&ep;&ep;“你爹爹跟哥哥再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提你,宫里头的人,更是忌六池宫为洪蛇猛兽,谁听到都要避讳。我们只能干着急,一点法子都没有!”

&ep;&ep;“兮儿,你当年到底犯了什么事,遭到如此的待遇?你从前虽是任性了些,但也是知轻重的,定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ep;&ep;他们的一番话,让六兮彻底清醒,看来甄府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必须尽快离开,她不知道寅肃会这样的恨她。

&ep;&ep;她的到来,不敢让底下的佣人知道,所以爹娘早早安排她去睡。还是她从前的闺房,在阁楼之上,开了窗,外面是个花园,花草虫鸣,漫天繁星,她坐在窗前,吹着微微的凉风。直到此刻,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ep;&ep;她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说她现代那二十多年的生活才是一场梦?虚虚实实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人真的有前世,而她回到前世。

&ep;&ep;坐在这间阁楼上,太多记忆汹涌着朝她袭来。这个位置,寅肃曾经也坐过。是她偷偷带着他来的,也是这样的夜色,他承诺给她一生。

&ep;&ep;那时,他还是三皇子,从小聪颖好学,骁勇善战。跟着前皇走南闯北,攻城略池,小小年纪,即有勇又有谋。但是,因为他的出生与其他皇子比便不好,跟大皇子更加无法比拟,因他的娘亲只是一名宫女,临死了也没没名没分,前皇未曾重视过他。

&ep;&ep;六兮记得有一年,中元节,寅肃骑马带着她去城郊,把大把大把纸钱扔向河流,指着万里山河,对她说

&ep;&ep;“总有一天,我要为她建皇陵,让全天下人都来朝拜她。”

&ep;&ep;当时他的母亲是个宫女,死后连个葬身之地也没有。那时候,寅肃说这番话时,六兮并不懂在他的眼里,一生已经奠定,仇恨,野心,都已牢牢在他心中。

&ep;&ep;或者六兮是懂的,但不肯接受。

&ep;&ep;所以,后来,他要娶北厥国公主仓若钰为妃时,她不吃不喝,以死要挟。

&ep;&ep;“你可还记得,你带我进宫时,如何承诺我的,给我一生妥帖的生活。”

&ep;&ep;他说

&ep;&ep;“阿兮,这只是权宜之计,我想给你一辈子妥帖的生活,但我必须要去争要去抢。朝中虽有很多大臣在暗中拥护我,但父皇不可能把皇位传给我,其他皇兄也对我虎视眈眈,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盼着我出错,好让我万劫不复。我需要与北厥国和亲,我需要有他们的兵力支持。阿兮,你给我时间。”

&ep;&ep;那一刻,六兮懂了,明白了,他的野心与抱负,更加知道,在他心中,江山与美人,江山才是最重要的,何苦仓若钰亦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ep;&ep;他说

&ep;&ep;“阿兮,我生在帝王家,从出生起,人生永远的课题就是争与夺,如何使自己能够权倾朝野。”

&ep;&ep;他的决定,她无能为力。

&ep;&ep;他最终还是娶了仓若钰,权宜之计也不过是个理由,仓若钰怀孕了!

&ep;&ep;那时候的六兮,性格刚烈又任性。她怎么能容得下仓若钰?她对仓若钰处处刁难,这是众所周知。

&ep;&ep;最初时,寅肃很纵容她,无论她对仓若钰做出多过分的事情,他从来不闻不问,直到仓若钰意外流产,直到,那根白玉牡丹发簪插进了仓若钰的胸口,他才发了狠,发了疯,不分青红皂白,甚至不问任何原由,把她关进了六池宫。

&ep;&ep;她大哭大闹

&ep;&ep;“我没有害她。是她自己摔的,那个玉簪也是她自己插进胸口的。她是个狠毒的女人。”

&ep;&ep;可没有用,寅肃那一刻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温情,只是冰凉看着她,无论她如何哭闹,都没有丝毫的松动。

&ep;&ep;比起她泼妇似的哭闹,仓若钰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能得到男人的珍惜,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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