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事实证明,齐嫣并非善心大发,而舞乐跟上去也是对的。她的确救下了嬴冉,只是嬴冉的生命已然垂危。舞乐跟着她回去,两日之内火速抵达芒城,而到了芒城的城主府中,她便看到了缠、绵病榻,生命轻薄地仿似一张白纸的嬴冉。

&ep;&ep;“他怎么会这样?”

&ep;&ep;舞乐愕然询问。

&ep;&ep;齐嫣双手环胸,“若非如此,我就根本不会把你带回来,而是直接在路上杀了你”

&ep;&ep;舞乐懒得听齐嫣说这些废话,她只担心嬴冉如今的安危。

&ep;&ep;“他到底怎么样了?”

&ep;&ep;齐嫣的声音终究是弱了下来,舞乐这一来一回,终究是沧海桑田,“他……快不行了。在他昏迷之前,他说他想救你,故而我就用针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但是这银针一旦拔了下来,那么他也将……”

&ep;&ep;不用说完,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ep;&ep;舞乐忽然想到德妃死的时候,她的眼中弥漫出了一层浓浓的雾霭,鼻头更是酸涩难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会有如此难受的一天。

&ep;&ep;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快。

&ep;&ep;齐嫣的手正要上前,却被舞乐给拉住,“你要做什么?”

&ep;&ep;“拔了银针,这是我答应过他的事情。你放心,他死了之后我会杀了你,让你下去陪他的。”

&ep;&ep;齐嫣的声音清清冷冷,仿佛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ep;&ep;舞乐打断了她的动作,“你先等等。”

&ep;&ep;“怎么,你怕死?”

&ep;&ep;舞乐摇了摇头,“兴许……他还有救呢?”

&ep;&ep;齐嫣像是看笑话一样地看她,嬴冉还有救……这可能吗?她从小拜在名医门下,这种急症从未见过,若是以往有病例,那倒还好说一些。可是如今却是没有任何人得过这样的病症,去救他?凭什么去救?即便他不死,也不过是像活死人一样地活着,齐嫣可以肯定,嬴冉并不想这么活着。

&ep;&ep;“真的,你相信我!或许他还会有救的。你知道燕王吗?燕王她也得的是这种病症,兴许我们找到她的话,会有办法呢?”

&ep;&ep;齐嫣竟然陷入了犹豫,她再怎么讨厌舞乐,也不愿意拿嬴冉的性命开玩笑。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人给过她温暖。可她不得不承认,嬴冉虽然性子清冷,但她救下他时,两人所相处的那几天里是她前所未有的快乐。即便快乐的仅仅只有她一人而已。

&ep;&ep;回过头来她才赫然发觉,原来她早就已经爱上了嬴冉。

&ep;&ep;“好,我跟你去。”

&ep;&ep;两人刻不容缓,直接去了驿馆。广平侯一走,燕倾城再也坐不住了,她吩咐淮陵将所有残留在黎都之中的雀楼中人统统处理干净。

&ep;&ep;她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因为

&ep;&ep;她早已查到,原来当年雀楼最大的头目便是楚昭衡,那个杀了她父亲的人!

&ep;&ep;故而广平侯一撤离,她便在黎都城中大肆削弱雀楼的势力。当年也是雀楼,害的她没能亲手手刃仇人。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嬴景初兴许会因为楚昭衡而跟自己在一起,可是这一切,统统都被雀楼的人给毁了!

&ep;&ep;燕倾城心里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ep;&ep;十四年过去,她仍旧活在过去,她身边孤高清冷,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ep;&ep;燕倾城实在难以隐忍,故而在黎都城中果断杀伐。事情进展到了一半,就见到了舞乐。她对舞乐并没有过多好感,却还是见了她。

&ep;&ep;她来求她,故而一进入驿馆之内,一到燕倾城的房中,就保持着一种求人的卑微姿态。

&ep;&ep;舞乐跪了下来。

&ep;&ep;燕倾城不明所以地看她。

&ep;&ep;“燕王,嬴冉……嬴冉他……”舞乐实在说不出那句令人绝望的话语,她心中抽痛难当,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双手撑在地上,顿时泣不成声。

&ep;&ep;她多久没有那么肆无忌惮地哭过了?

&ep;&ep;泪水在她的脸上奔涌,令她像个无辜的孩子。

&ep;&ep;燕倾城的心没有半分柔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哭够了没有?没有的话哭完了再来见我。”

&ep;&ep;“求求你,燕王,救救嬴冉,在这个世上,只有你能救他了”

&ep;&ep;燕倾城的瞳孔骤然缩紧。

&ep;&ep;只有她能救他。

&ep;&ep;嬴冉,嬴景初的孩子。

&ep;&ep;若是她可以,她自然愿意救他。只有她能救,那是不是说,若是她救了他,嬴景初也会一辈子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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