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花无尽的世界里,四月一是愚人节,但因为洛小鱼当晚太累,所以,她在四月二日凌晨,洛小鱼求欢时,才一本正经地给洛小鱼过了这个节——因为她尚且在安全期内,不会怀孕。

&ep;&ep;虽说洛小鱼照做不误,但她也得了准话,再不用留心避孕了,毕竟,是药三分毒,就是现代的毓婷还有副作用呢。

&ep;&ep;花无尽专心忙活绣坊开业的事,设计图样,人偶制作,每天工作到很晚。

&ep;&ep;陶怡也没闲着,她负责监管绣娘和活计,既然花无尽说要出精品,质量就不能出岔子。

&ep;&ep;两人忙进忙出,折腾到四月十七,一切方准备就绪。

&ep;&ep;这天下午,姊妹二人检查完最后一遍商品陈列,从铺子出来的时候下雨了,马车在一片片沙沙声中回了国公府。

&ep;&ep;公府大门外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普通下人坐的,另一辆是酸枝木打造的,颇为豪华,看规制应该是某位夫人乘坐的。

&ep;&ep;花无尽拉上车窗,道:“我猜是陶夫人来了。”

&ep;&ep;前些日子陶夫人派人送帖子过来,表示要登门拜访,因为陶怡不想见,也没时间见,所以,花无尽与送信的管事娘子婉拒了。

&ep;&ep;陶夫人沉不住气,大概不请自来了吧。

&ep;&ep;二人在二门下了马车。

&ep;&ep;鲁娘子正等在这里,禀报道:“大小姐,陶小姐,安国公夫人来了,老爷陪着,正在客厅等候。”

&ep;&ep;花无尽颔首,对陶怡说道:“还是看看吧,该说的说说清楚,免得他们总惦记着。”

&ep;&ep;陶怡噘着嘴,不情愿地道:“好吧,我听花姐姐的,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ep;&ep;花无尽笑道:“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予取予求才是正经呢。”

&ep;&ep;……

&ep;&ep;男主人招待女客不太合规矩,花无尽怕花寻之不自在,换了衣裳,匆匆赶了过去。

&ep;&ep;女儿的到来让花寻之松了口气,略略客套两句,找了个托辞走了。

&ep;&ep;这是花无尽与陶夫人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许州的菊花宴上。

&ep;&ep;彼时,陶夫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此时,她攥着帕子,拿捏着分寸,礼仪周到,笑得含蓄婉约。

&ep;&ep;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ep;&ep;喝了一回热茶,两人就许州和京城的天气浅聊了几句。

&ep;&ep;花无尽虽言辞犀利,但不擅长虚与委蛇,跟这种贵夫人打交道的经验几乎等同于没有,很快便冷了场,一时不知再谈什么。

&ep;&ep;屋子里的沉默让人有些尴尬。

&ep;&ep;但陶夫人并不躁,端坐着。

&ep;&ep;花无尽端着茶,用余光细细打量她。

&ep;&ep;她傅了粉,画着时下流行的一字眉,眼角已经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高髻上插着几支红宝石头面,身着丁香色事事如意妆花褙子,搭配玫瑰紫色马面裙,打扮的简单,华贵,亲切,大致算个端庄美丽的中年妇女。

&ep;&ep;正当花无尽绞尽脑汁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陶怡终于进来了。

&ep;&ep;她给陶夫人行了礼,一言不发,默默坐在花无尽下首。

&ep;&ep;陶夫人看了花无尽两眼,犹豫片刻,到底斟酌着开了口,“花娘子……”她欲言又止。

&ep;&ep;花无尽明白她的意思,起了身,准备把空间让给这对继母女,“你们聊,我去看看小溪……”

&ep;&ep;陶怡拦住她的话头,道:“花姐姐不必走,没什么话是你不能听的。”

&ep;&ep;花无尽背对陶夫人,眨了眨眼,劝道:“别急躁,无论怎样总得有个交代,好好说。”

&ep;&ep;陶夫人谨慎地站了起来,温言谢过,并目送花无尽出去了。

&ep;&ep;门关上了,陶夫人终于自在了些,菊花宴后,她听说过许多关于这位准皇后的传言,但闻名不如见面,每次与那双幽深的眼睛对视,她都会有如临深渊之感。

&ep;&ep;“我来是想替你爹问问,你想什么时候回家。”陶夫人从容冷淡地开了口。

&ep;&ep;陶怡喝了口茶,慢吞吞地放下茶杯,才道:“等我哥回来再说。”碍于陶家的名声,也为庄平的仕途,她确实需要从陶家发嫁。

&ep;&ep;“把我的嫁妆准备好,我哥一回来,我就大婚。”

&ep;&ep;“什么?大婚?”陶夫人放茶杯的声音有些大。

&ep;&ep;陶怡直视她的眼睛,笑道:“你有意见吗?我花姐姐会亲自给我做媒,而且……我娘的嫁妆单子在我手里,不要跟我说从北到南有多少损耗,我知道有多少损耗,更知道剩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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