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像书中记载的那样,喜怒无常是妖物本性。姜厌活得久,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还会逗人类开心,但这仅限于她心情好的时候。

&ep;&ep;现在她已经找齐了线索,她的脚被泥水弄脏,她的头发湿透了,她的耳膜刺痛。

&ep;&ep;她很烦。

&ep;&ep;这种烦持续到第二个村民出现在姜厌面前,家家户户的房门打开了,一个两个的人从屋里走出来。

&ep;&ep;一个个的村民打着伞,缓慢地朝姜厌聚集来,倒在地上的男人被拖走,剩下的所有人包围着姜厌。黑夜之下,他们衣服的颜色根本看不清,只是一个个模糊的,没有脸的人影,压抑感十足。

&ep;&ep;“你看到了什么?”

&ep;&ep;他们的声音很乱,所有人都在说话:“你刚才去哪里了?”

&ep;&ep;“你为什么要乱跑?”

&ep;&ep;“你知道什么了?”

&ep;&ep;“你认识夏老师吗?”

&ep;&ep;“我就说他们很奇怪。”

&ep;&ep;他们围着姜厌窃窃私语,几十个人说着不同的话,几十双眼睛盯着姜厌,他们没有着急捉住她,他们像是想逼疯她。

&ep;&ep;“看看她的样子,真漂亮啊。”

&ep;&ep;“比夏老师还要漂亮。”

&ep;&ep;“她不会认识夏老师吧?”

&ep;&ep;“说不准呐。”

&ep;&ep;“她要是报警了怎么办?”

&ep;&ep;“那她就是疯子。”

&ep;&ep;“淹死她吗?”

&ep;&ep;“可她如果只是随意转转?”

&ep;&ep;“今天雨大,很容易滑进溪里。”

&ep;&ep;姜厌举着黑伞立在雨里,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块腐肉,被丑陋的乌鸦闻到味儿追了过来,她下意识捏了捏指尖,就在姜厌准备有所行动时,本应还在山脚躺着的王保民,在黄叔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ep;&ep;他颤着手指着姜厌,还没等说话,就从嘴里咳出两口泥。

&ep;&ep;黄叔跟大家说起情况,当说到他在下山途中看到倒在草丛里的王保民的时候,所有人看姜厌的视线都变了样。

&ep;&ep;原先他们只是猜测,毕竟村长只是打电话告诉了大家,说那些人失踪了,让大家赶紧去后山,祠堂还有夏晴家看看是否会有情况,结果他们刚出门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以及站在不远处的姜厌。

&ep;&ep;也就是说,这些人刚才其实根本不确定姜厌做了什么,只凭着一些无端揣测,就决定杀了她。

&ep;&ep;而如今,一行人假意去蚕房,结果半途砸晕王保民返回村子的行径已经被知晓,村民更没有理由放过她。

&ep;&ep;王保民被砸晕在后山,现在正是怒火攻心,要不是被发现了,今天雨这么大,一旦泥水进了他的鼻腔,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朝着姜厌走了两步后,忽然怒吼一声,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刀朝姜厌脖颈刺去。

&ep;&ep;一切都很猝不及防,姜厌身上如果有了致命伤,蚕村不可能不被调查,但劫后余生仍心悸难安的王保民此刻什么都不在乎,他举着刀直直刺向眼前人脆弱的脖颈,但意料之中的,刺透嫩肉的闷声并没有传来,王保民怔愣一秒,缓缓低下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右手。

&ep;&ep;姜厌把玩着手里的小刀,这把刀在她手中就像被驯服的灵活的银色小蛇,迎着王保民不敢置信的目光,她甚至悠哉地挽了一个刀花,刀柄在手里流畅地翻转,而后反手一捅,刀尖贴着肋骨的间隙准确无误地扎进王保民的心脏。

&ep;&ep;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等众人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姜厌已经倒退一步,从容躲开了喷溅而出的鲜血。

&ep;&ep;王保民后退了两步,轰然倒地。他倒在血泊里,眼睛大睁着,望着天空,像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血从心口蔓延开来,与肮脏的泥泞混合在一起。

&ep;&ep;一片死寂。

&ep;&ep;姜厌无辜地举起手:“无助悲惨的少女在仓皇失措中抢下歹徒的刀,危在旦夕不得不防,她毅然捅向歹徒,她实在太害怕了,谁想到随意刺出的一刀竟会要了歹徒的命,我发誓,她真的只是想保护自己。”语速轻缓,语调温柔,说完姜厌低下头弯着唇角,玩着手里锋利的小刀。

&ep;&ep;见没人说话,她无聊地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ep;&ep;几个呼吸后,像是有什么封印被解除。

&ep;&ep;寂静被尖叫声划破,王桂兰崩溃尖叫,村长踉跄着扑了上来,四周的村民都开始了动作,但不知为何,近乎半数的村民只是萌发出阻止姜厌的想法,他们就开始头痛欲裂,脚腕也宛若被砍断,疼得难以呼吸。剧痛之下,他们只能艰难地向姜厌挪步。

&ep;&ep;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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