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沉默。

&ep;&ep;一身西装的男人身形不动,只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ep;&ep;半晌,他才开腔,略带沙哑,沉得要命,像是若有所思地问:“你对她,有什么印象吗?”

&ep;&ep;“……我没见过,所以不能下定论。”虽然没说名字,但助理默契地知道他在说谁,“只听说,她是北城名媛圈一霸?”

&ep;&ep;男人身形微动,却没有转过身,声音很轻,沾满讽意:

&ep;&ep;“是个骗子。”

&ep;&ep;助理没有听清:“您说什么?”

&ep;&ep;男人没再说话,恢复了冷漠:“明天的会议,让负责人不用去了。”

&ep;&ep;助理眉心一动,抬起头来望了背影一眼,反问:“那是要派别人去吗?”

&ep;&ep;“……你越来越大胆了。”

&ep;&ep;男人看穿他试探的语气,转过身来,侧脸在黄昏里更像正在被煅烧的石膏像:“元皓。”

&ep;&ep;元皓低头:“不敢。”

&ep;&ep;男人稳步走到座椅前坐下,微微仰头,他西装革履,端的是一副精英面孔——

&ep;&ep;事实上,他也确实是。

&ep;&ep;周佞,周家唯一的继承人,周氏现任董事长。

&ep;&ep;年纪轻轻,就已经接掌了整个周氏,并且雷厉风行,上任短短两年,就已经将周氏迅速改革,高速发展了起来。

&ep;&ep;只是在周佞微微侧头时,才会露出那被碎发遮盖的耳朵——

&ep;&ep;从耳垂到耳骨,一整排耳洞的痕迹。

&ep;&ep;跟现在的气场完全不符。

&ep;&ep;旁人都说,周佞的灵魂里有一簇焰火,你会很容易就陷进他的眼睛里——浓墨、黑湖、星辰,以及在底下被掩盖住的、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张狂与叛逆。

&ep;&ep;元皓偷偷瞥人。

&ep;&ep;在他成为助理之前,元皓听过很多传说,其中最重要的只有两点:

&ep;&ep;第一:周董当年是整个北城出了名最顽固的那个败家玩意儿。

&ep;&ep;第二:周家小少爷跟关家大小姐有过一段情。

&ep;&ep;并且,周董还是被甩的那个——被打了一把掌再甩的那个。

&ep;&ep;元皓收回思绪,试探性地去问:“那……明天去庭旭的会议……”

&ep;&ep;沉默。

&ep;&ep;再沉默。

&ep;&ep;不知过了多久,座位上的周佞垂眼,发现自己拿起的钢笔已经在洁白的纸上停留了许久,久到晕开了墨迹。

&ep;&ep;“我去。”

&ep;&ep;元皓将果然如此的小表情压了下去:“您明天原本要飞去国外的机票,是退了还是?”

&ep;&ep;周佞捏了捏笔身,终是放下了笔:

&ep;&ep;“退了吧。”

&ep;&ep;他说。

&ep;&ep;第四章“关山月,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ep;&ep;“所以,卫朗。”

&ep;&ep;关山月肩头披散着波浪卷,黑发衬得她露出的锁骨更白,关山月眯了眯眼,看着快速上升的楼层:

&ep;&ep;“是谁把会议地点……定来颐清的?”

&ep;&ep;颐清,北城市中心的高端会员制会所。

&ep;&ep;被点到名的卫朗面不改色,手上捧着个平板正在迅速滑动:“是周氏的要求。”

&ep;&ep;关山月垂下的眼睫微动。

&ep;&ep;叮。

&ep;&ep;电梯在会所顶层停下,关山月抬脚出去,她今天穿了条紧身的短裙,披了件牛仔外套,脚下踩着那十三公分的细高跟,在光滑的瓷砖上踩出清脆的音,看得身后的卫朗暗暗心惊。

&ep;&ep;“这个合作项目的负责人资料我昨天看过了。”关山月往走廊尽头走去,面无表情,“爱好藏品,我别墅里有份《黑海》的手稿,必要时候,拿去稳住他。”

&ep;&ep;卫朗一顿。

&ep;&ep;《黑海》的作者已经去世,手稿已成绝迹,最轰动也最值钱的作品《黑海》手稿三年前在国外拍卖出了一千五百万的高价,后被不知名买家拍走。

&ep;&ep;原来是关山月拍了啊……

&ep;&ep;卫朗抿了抿唇。

&ep;&ep;她刚说必要时候拿去稳住他时的语气,真云淡风轻地像是在超级市场挑什么蔬菜猪肉。

&ep;&ep;“是。”

&ep;&ep;身后传来卫朗应的这么一声时,关山月正好走到包厢门前,她瞥眼示意,后者上前拉开门把,关山月往手机屏幕一瞧,确认自己今天的妆很提气场之后,扯了个笑,抬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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