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外头的风大了,吹到身上有些凉。

&ep;&ep;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家酒楼,

&ep;&ep;这酒楼修筑成圆形,层层迭迭共有五层,很像一个鸟巢,不过顶层加了屋盖封了起来,从外面可以看到下面四层坐在外间的食客们在饮酒作乐。

&ep;&ep;才进门,就有认识谢景执的伙计迎上来,热情招呼道:

&ep;&ep;“小侯爷来了,真是贵客呀。大公子也在这,小的稍后就去通报一声。”

&ep;&ep;大公子……莫非还是容时公子么?

&ep;&ep;林芙清看向身旁的男人,

&ep;&ep;谢景执读懂她眸中的疑问,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ep;&ep;她惊讶于容府在西市也有涉猎,不过转而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容府富可敌国的名声远扬在外,他们族中做的生意遍布天下,在京中大大小小的产业更是多如牛毛。

&ep;&ep;而谢景执神色寻常,似乎是特意带她来此。

&ep;&ep;伙计带着两人往第五层楼上去,

&ep;&ep;酒楼中暖意很足,伴随着丝竹击缶声的还有美食美酒的香气,其中不乏有面容姣好的胡姬起舞吟唱,也有几桌高鼻深目的珀斯男子推杯交谈。

&ep;&ep;中途有陪客人喝酒玩乐的歌伶舞伎喝兴了头,在廊中、梯间互相追逐嬉闹,她们香肩半露,巧笑倩兮。

&ep;&ep;有两个女子发髻斜散,衣衫松垮,涂着鲜红丹蔻的指头拎着酒污的罗裙,一前一后跑到楼梯口处,前面的说了句什么荤话,引得后面那个啐了一句,拔下头上的银钗就丢去砸她,前面那女子笑着回头,旋身躲过,再回过身来堪堪避开了伙计,又差点撞上谢景执。

&ep;&ep;那两个女子忙停住,怕冲撞了客人便福身道歉,等看清这贵公子生得年少俊美,便起了引诱的心思。

&ep;&ep;二人相视一笑,媚笑着甩着丝帕近了身,周身软如无骨似的就要往他身上靠,“公子气度不凡,好生俊朗,可是第一次来?可有友人等候?不如随我们来一同吃酒耍乐罢。”

&ep;&ep;谢景执微侧过身躲开她们,露出身后的林芙清。

&ep;&ep;两个女子看到她,才作罢,

&ep;&ep;其中一个掩唇笑道:“原来公子已有美人相伴,倒是我们孟浪唐突了。”

&ep;&ep;“希望小娘子莫要怪罪才好。”另一个也是跟着笑容满面地赔罪。

&ep;&ep;她们是浸在风月中逢场作戏惯了的,酒楼中灯红酒绿,饮酒喧闹的氛围如火如荼,这只是个小插曲,谢景执和林芙清并不认为有被冒犯,皆是微笑颌首就略过去了。

&ep;&ep;直直上到五楼,才清净下来&ep;,因这层楼都是雅座包间,平日只有非富即贵的人谈正事才上来,酒水菜品的规格都比楼下高,价格自也是另外计算。

&ep;&ep;“看来二百五十两上这一趟再下去,恐怕就不剩多少了。”谢景执在她耳边悄声道。

&ep;&ep;林芙清笑而不语,左右她也无甚可花销的地方,就当财来财去,无财一身轻。

&ep;&ep;伙计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叫大寒的雅间,

&ep;&ep;进到里面,林芙清细细打量了下,发现这雅间里陈设很有塞外的风格,桌布铺的是色彩浓烈的花色,四面墙上挂着胡琴、羊皮鼓等乐器,屏风上也是策马荒沙的景色,一些挂着铃铛的骆驼布偶放在窗边、桌上,还有几株浑身长满了刺的绿色植物呆在花盆内。

&ep;&ep;“这是什么?”林芙清拿起其中一个小盆栽,好奇地问谢景执。

&ep;&ep;“等你们公子过来了,再上酒菜。”

&ep;&ep;谢景执正在吩咐那伙计,同时也看到了林芙清的唇语,

&ep;&ep;他交代完,才过去道:“此物名为仙人掌,是沙漠中特有的植株,生命力极其顽强,在干涸的环境中也能奋力生长,不过上面密麻带刺,仔细别扎了手。”

&ep;&ep;“看着像一只绿色的小刺猬。”林芙清把那仙人掌放回去,又抬头瞧起墙上的乐器。

&ep;&ep;伙计叫来丫头上好热茶,已经退了出去,雅间里只剩下两人。

&ep;&ep;“过来。”谢景执倚在窗边唤她。

&ep;&ep;林芙清听见了便走过去,刚到他面前就被扯进怀中。

&ep;&ep;谢景执推开窗,夜风扑面吹来,她也顺势往下面看了一眼,楼下的街道上人群往来不息,嘈杂声很快传上来。

&ep;&ep;“这根糖葫芦再不吃就要化了。”

&ep;&ep;两人在窗边并肩而立,他伸手进小布包里,捏着棍子抽出那根还没有被吃掉的莓果糖葫芦,再剥去裹在上面的油纸,抵到她唇边。

&ep;&ep;上面果然有些糖化了,变得有些黏糊的,甚至都拉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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