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师父曾试用天山曼陀,替代忘魂散最为致命的一味曼陀罗,其效相似,但不碍性命。”

&ep;&ep;我心念微动:“当真?”

&ep;&ep;周文瑜点了点头,又遗憾的摇了摇头:“莫提此节为师父所研,旁人莫能知悉,便是那天山曼陀都是世间稀罕有奇药,又有谁人会下如此血本去制作一颗忘魂散呢?”

&ep;&ep;我问:“这么说来,知道能用天山曼陀替换曼陀罗的人,在你师门之中的可能性最大?”

&ep;&ep;周文瑜道:“除了师叔、小师弟以外,怕是没谁会晓得了。师叔早和师父归天去了,算来算去只剩下小师弟了……”

&ep;&ep;我问:“你人在何处?你还寻得到他么?”

&ep;&ep;周文瑜道:“自是找得,他早改行开药铺从商了,京城那头字号药铺正是他……呃,公主认为您所中的忘魂散乃是天山曼陀所致?”

&ep;&ep;我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ep;&ep;周文瑜迷惑道:“虽说此毒知悉者甚少,也未必来自我的师门啊。”

&ep;&ep;我道:“自然。”

&ep;&ep;周文瑜更加茫然了:“那公主何以一副‘我必定是中了天山曼陀’的表情?”

&ep;&ep;我道:“因为……乐观?”

&ep;&ep;周文瑜:“……”

&ep;&ep;诚然使人失忆本身就是个有预谋的陷害。

&ep;&ep;但凡一个懂得权衡利弊之人,必会趁我不备牟取利益。可若监国公主暴毙,必举国震惊,彼时,许多人都会被纳入怀疑范围内,而得益者,则首当其冲。此人既然能让我载这个跟头,自然可以适时让我死的顺畅,又何苦给自己惹下这种麻烦?

&ep;&ep;当然,不排除有人嫌家里银子太多,觉得用这种诡异的毒药毒死我对他而言纯粹是种精神享受,那可就没辙了。

&ep;&ep;我不再打趣周文瑜:“只能说是种可能,属不属实,还待找到你师弟进一步查证。至于究竟是否致命,已非我所能掌控,中毒是没跑了,生死各安天命吧。”

&ep;&ep;周文瑜像看到鬼魅一般歪着脑袋瞅着我,连连晃头:“老夫行医数十载,见过视死如归的,从未见过视死若浮云的人啊……”

&ep;&ep;我苦笑,从鬼门关来回溜达过数次,这生生死死早有些麻木了。再说,吃监国这碗饭的,不是让人死於非命就是被人害的死於非命,成日悲悲戚戚的也不是个事儿。

&ep;&ep;周文瑜退下后,只独我一人,思绪越理越乱,只得释卷到花丛中踱步。转到水池边站了站,感受清风日朗桂树香,觉得心里也和水池一般清丽了一些,再一转头,看见回廊尽头的石阶上坐着一人。

&ep;&ep;是韩斐。

&ep;&ep;他穿着素淡的薄衫靠在回廊的梁柱旁,正低头看一本书。

&ep;&ep;我走上前去,站了片刻:“你在看什么书?”

&ep;&ep;韩斐像是吃了一惊回过头,看到我后神色稍稍平静下来,颔首行了一礼,答道:“一本寻常诗词集。”

&ep;&ep;我从他手中抽过那本诗集,瞥见封皮上的几个字,是李煜的词集,微笑道:“李煜才华横溢,能诗擅词,乃是千古难遇的奇才,他本无心权位,一心向往归隐和自在,只可惜他身在帝王之家。”

&ep;&ep;韩斐有些疑惑地看我,他大抵觉得我在无病呻吟,道:“公主想说什么?”

&ep;&ep;“没什么,不过是有感而发。”我耸了耸肩,“韩公子,问你一个问题,你……会不会特别盼望哪天老天开了眼,把本宫给收了,这样你就重获自由,天高任鸟飞了?”

&ep;&ep;韩斐诧异看着我:“公主何出此言?”

&ep;&ep;我甩手笑道:“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

&ep;&ep;韩斐站直身子,正色道:“韩斐不知公主为何忽然说出这番话,不论韩斐多痛恨公主所为,回想昔日公主待我的情意,一切本就是我辜负公主在先。于公于私,韩斐都不至想着公主出事。所以方才那种话,公主以后莫要再提。”

&ep;&ep;他说此番话时,双眼如盛星的湖面,清澈而明净。

&ep;&ep;我有些歉然的挠挠头:“我的确是有些糊涂说错了话,你别见怪。”

&ep;&ep;韩斐见我开口认错,总归是缓了缓,转身行出几步后,又回过头,神情纠结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甩袖离去,我执着那本诗集道:“诶你的书……”直到他的背影远去,我才慢慢褪去面上僵着发酸的笑容。

&ep;&ep;不对劲。

&ep;&ep;此处可是我行苑的花园,他有闲心大可在水

&ep;&ep;榭处对着清空朗日吟诗抚琴,怎会绕了这么一大圈跑这儿来看什么李煜诗词集?

&ep;&ep;我低头翻了几页书,苦思冥想后无果,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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