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女孩子的哭喊声是惊天动地的。

&ep;&ep;尤其当被威胁不能哭的时候。

&ep;&ep;沈恙胸口前贴着的女孩子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湿淋淋全部染上沈恙的手指,和着小女孩儿的口水和鼻涕。

&ep;&ep;让沈恙一时间有些怔愣。

&ep;&ep;看着满手的狼藉,饶是放荡如沈恙,依然面露无奈。

&ep;&ep;“喂小丫头片子,至于么。”

&ep;&ep;当然至于,她才八岁,不经吓。

&ep;&ep;小丫头片子尚在抽噎。没长开的小姑娘其实算不上好看,但哭过的眼睛透亮犹如琥珀,沈恙自己坏,此刻倒也怪不得人家小姑娘。

&ep;&ep;“算了,”沈恙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肩,似乎是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ep;&ep;小姑娘抽抽噎噎,似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好看的大哥哥当是在同自己玩笑,犹疑了片刻,粉嫩的唇张张合合:“我叫……我叫司……阿觉,我叫阿觉。”又期期艾艾地问:“哥哥,你真的……不是妖怪吗?”

&ep;&ep;软软糯糯的小孩儿,嗓音甜甜的,其实勾人,沈恙就不是个东西,着实想再逗弄一番,可这小丫头已经眼眶通红,再捉弄下去怕是不大好哄,故而放弃,只略微低头靠近她,惹得她又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ep;&ep;“——你觉得,哥哥是妖怪吗?”

&ep;&ep;阿觉抱着一大束梅花,花蕊如同她哭红的眼眶,或是更甚。沉思时的模样着实讨喜,沈恙又心痒难耐起来。

&ep;&ep;“我觉得,应该……不是吧……”良久,她轻声地,小心地嘟哝一句,声如蚊蝇。

&ep;&ep;沈恙吊儿郎当惯了,连小姑娘都乐得逗,听得人家小孩儿猜测,还非要刨根问底:“为什么呢?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妖怪,那万一,我要是呢?”

&ep;&ep;阿觉觉得这个哥哥好像有点坏,顽劣至极。可她还是嗫嚅着,实话实说了。

&ep;&ep;“因为,妖怪,应该不会这么好看——”

&ep;&ep;小孩子难免忘性大,聊的多了,倒将那些惧怕惊吓都忘的彻底,又抬起莹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沈恙,问着:“那哥哥,你是谁呢?”

&ep;&ep;沈恙已过束发之年,岁及弱冠,眉眼端的是清隽秀致,外界传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公子端方,入我梦来”大抵都可用来形容沈恙。自他束发以来,每年除夕大祭,只需在外抛一抛脸,那这被瓜果蔬菜投掷之事,怕是抵得过上一个潘安。

&ep;&ep;往年他若是外出狩猎,纵使再言行无状放荡形骸,在围场入口围观只为见他一面的女孩子也是千乘之数,他呢,又是没个正形的主,闲来了逗小姑娘一乐,总是要冲人家抛个媚眼,往往是连他们父皇沈睐,都是瞧不过眼要申斥两句的。

&ep;&ep;所以沈恣说他是妖孽,当真儿是说的不假。

&ep;&ep;沈妖孽当下玩心飘的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惹得兴致高涨,半挑着眉弯腰靠近她,又在她下意识后退的时候把她捞进怀里扣着,一双凤眼端的是妩媚动人,眼波流转,宛若妖精。

&ep;&ep;他的舌尖舔过虎齿,微眯了眼,笑着,漫不经心地说:“哥哥我啊,姓沈,单名一个恙,认识我么?”

&ep;&ep;原是不指望着她认识的,司空府这样的大家,占着一个尊贵的姓氏,又是三朝名将,府宅只怕更是规矩多一些。黄花小闺女呢,深居后宅,女工刺绣,样样都要精通,怕是对他的大名算不得熟悉。

&ep;&ep;可是小家伙却似乎不是,听说了他的大名之后瞪圆了一双眼睛,似喜似忧,几乎要在雪地里打个转儿。

&ep;&ep;“三殿下!哥哥你是三殿下!”

&ep;&ep;沈恙的眼神顿时深了一下,看着她像是不怎么经意地问道:“哟,我名号这么响?连你这小家伙儿都听过?”

&ep;&ep;阿觉使劲摇头,肩上的发都被她甩的凌乱,似飞舞蝴蝶。

&ep;&ep;“整个上京城,谁不知道三殿下呀!都说三皇子殿下,是这世界上顶好看的人呢,如此看来,旁的人并没有骗我!”

&ep;&ep;她一张小脸儿红彤彤的,双眼的光都被点燃,小孩子喜恶总是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从不加遮掩,从她那双亮如明星的眸子和迫不及待要挣开他的臂将他细细打量的神情来看,想必对他钦慕已久。

&ep;&ep;果不其然——

&ep;&ep;“沈恙哥哥,阿觉可喜欢你了!可喜欢可喜欢你了!爹爹以前问我有无钟意的儿郎,我说想要嫁给沈恙哥哥呢!你真的是三皇子殿下吗?”

&ep;&ep;喜欢沈恙的女孩儿不在少数,但这么点儿大的小孩儿沈恙倒是第一次见到,有点儿新奇。

&ep;&ep;他挑眉打量她许久,懒洋洋问道:“小孩儿,你知道嫁给我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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