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佑抚须,面上显然有些疑惑,“之后安州王便提出要与我结盟。”他声音渐低,“可见安州王没有表面的老实,他对朝廷也没有多么忠心。”

&ep;&ep;提起朝廷,王夫人嗤之以鼻,“京都如今不是斗得正厉害?老皇帝不知为何连道遗诏都没留,他的儿子们为了皇位争得血流成河。这一家子自己人都不团结,还指望别人对他们忠心耿耿?”

&ep;&ep;这也是大多底蕴深厚的世家表面上服从皇室,心底里却没有多少忠心随时想着叛变造反的原因。人家世家窝里也斗,但但大多时候是一致对外,因为他们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仰仗家族才能有的权势地位,没了家族什么也不是。

&ep;&ep;可皇室呢?他们每个人只想着自己掌权,只想着自己坐上那位置,外边群狼环伺,内里还争斗不休,不知叫多少人看笑话。

&ep;&ep;王夫人:“当初真是运道好才叫舒家得了皇座,不过他们家这气运,也已经到尽头了。”她话毕又对丈夫道:“你就这么答应了,不防着点他?”

&ep;&ep;王佑:“他满袖诚意而来,是个君子,我防着他作甚?”见夫人面色不虞,王佑认命一般叹了口气,“更何况,也防不住啊!我怕我要是不答应,就被他一筷子给戳死了。”

&ep;&ep;王夫人:……

&ep;&ep;王佑握住夫人的手,“走到今日这一步,本非你我所愿,只是想在乱世中求个安泰罢了,你也清楚我不是个能挑起大梁的,倘若安州王能靠得住,跟了他也无妨。”王佑一开始的确没想着要反,他是一步步被推上来的,他也很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治理一州之地还能应付过来,逐鹿天下?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ep;&ep;就算他运道好真得了天下,大雍皇室如今是什么光景有目共睹,抢来的江山守不住又有什么用呢?他可不想百年之后看见自己的子孙为了皇位自相残杀。

&ep;&ep;王夫人笑睨他一眼,“这就决定将自个儿嫁给唐枕了?不再矜持些?”

&ep;&ep;王佑轻咳一声,“说什么嫁不嫁的?人家是赋诗比喻,哪里有你这么说出来的?更何况,我还得再看看他,看他能走到什么地步。反正打是打不过他的。对了,那位夫人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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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你只问了他这么一件事,就决定与他结盟?”

&ep;&ep;婉婉和唐枕此时正待在王佑给安排的一座宅院里,不止如此,泰兴楼那位手艺一绝的掌勺也一并被送了过来。

&ep;&ep;婉婉一杯茶刚刚下肚,就听唐枕说起了他与王佑详谈之事,她禁不住道:“他可信吗?”

&ep;&ep;她回忆着王佑的模样,那人瞧着是个面目和善的长辈,非要婉婉形容,那便是长得像她的公爹,唐枕的父亲唐守仁。

&ep;&ep;不是说模样想象,而是给人的感觉十分相似。

&ep;&ep;唐枕笑道:“没错,我是只问了他这一件事。但架不住有些人就是一见如故啊!不是有句诗叫:*与君初相识,有似故人归?我算是跟王佑交上朋友了。”

&ep;&ep;婉婉:“单凭那一件事吗?可他给百姓分田也只是为了巩固统治对付士族,并不代表他真的爱民如子,只这一件事能看出他的品性?”

&ep;&ep;唐枕:“因为我看出来,他并不将平民百姓当做草芥看。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攻打沂州的时候?”

&ep;&ep;婉婉点头,“自然记得。”

&ep;&ep;那时候沂州府的主事人将城中百姓赶出来做马前卒,企图用数量巨大的炮灰淹没三万唐家军,谁知道唐家军令行禁止,军令如山,领头的小将说唐家军不伤害无辜平民放他们通行,所有人便都让开一条道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对那些被驱赶出来的百姓下手。百姓看在眼里,手里乱七八糟的兵器掉了一地,也投桃报李没有对唐家军下手,而是顺着那条逃生通道一路跑开了。

&ep;&ep;其实这世上的士族大多不将平民当人看,他们不在乎平民的生死,更不在乎平民的怨恨,而平民也不把自己当人看。

&ep;&ep;婉婉这样一思索,便明白了,“可是王佑不同,他知道利用平民来抗衡士族,证明他并不轻视平民,他认可平民也能掌握力量。”

&ep;&ep;但这样一来,对于士族而言是十分危险的,一直以来,士族跟平民仿佛是不同的物种,平民被驯化成了温顺的动物,几乎兴不起反抗士族的念头,就连草莽出身的石啸,其实也混有士族的血统,但是王佑的做法却叫平民明白,原来士族也并不那么高贵,原来他们也可以反抗士族,这样的念头一旦播种进平民的脑子里,就再也去不掉了。

&ep;&ep;从此以后,一旦真有了平民难以忍受的恶政,他们将不再自甘畏怯。

&ep;&ep;听着婉婉的分析,唐枕的眼神越发温柔,“对!有这种思想的人很不容易,而且我试探过,王佑并不打算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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