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滩腥黏的血液染红了土地,看起来…有那么些脏眼。巫锦嫌弃地别过眼去,把放出的蛊虫都收了回来。

&ep;&ep;“小锦竟然把他们都杀了。”阎绮陌走过来,略扫过一眼地上尸首,神色无波,就像叙述着一件平淡无奇的事。

&ep;&ep;“唔……他们要去做坏事,难道不该死么?”

&ep;&ep;“嗯,是该死。”

&ep;&ep;绿林中一地鲜血染红当头硕日,照亮三十里外的落霞庄。

&ep;&ep;一众江湖豪客早早便聚集在了此地,摩拳擦掌等候着今日正午的“清莲会”。

&ep;&ep;“沧州那几位兄弟怎么还没到?”庄主文旭走出来在屋外阔旷筵席上逐一扫过,发现其间一桌留出了大半空凳,向旁边的随从询问道。

&ep;&ep;随从摇摇头,恭敬道:“不知,这几日门守也没收到沧州几位大侠的回帖。”

&ep;&ep;清莲会一事事关重大,江湖各路豪杰为此皆是快马扬尘而来,目的在戮力端平血莲教,铲除妖人以绝后患。众人对今日一聚亦是看重,断不该有任何延误,怎么却迟迟不见沧州那几位豪客的身影。

&ep;&ep;莫非是半途出了什么意外?文旭皱起眉头,摆摆手将随从挥退:“罢了,你先下去吧,兴许是有事耽搁了。”

&ep;&ep;随从垂首退避,文旭又唤左右抬酒上桌,与众人高谈痛饮起来。

&ep;&ep;喝得人事不清时,大抵也讲完了如何痛击围剿血莲教,如何兵分三路夹击妖众,如何生擒贼首又如何瓜分财物。甚至连庆功宴备在何时,都悉数给安排得面面俱到。

&ep;&ep;落霞庄中酒气熏天,混着一堆迷迷糊糊、含糊不清的豪言壮语……不,酒后狂言。

&ep;&ep;“报!!!”急促又慌乱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极不和谐,探子跑得满头大汗,一进山庄就跪在文旭跟前,喘着粗气:“庄…庄主,巫锦出现了!”

&ep;&ep;啪嗒,酒碗碎了一地。一群醉汉好像被灌了一壶疗效俱佳的醒酒药,目光立马聚在了贸然闯入的探子身上。

&ep;&ep;“你说什么?在哪儿!?”院子里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急急问道。

&ep;&ep;“在…在阎绮陌怀里。”

&ep;&ep;“此言当真?!何时的事?”

&ep;&ep;探子低下头,声音都有些发颤:“两个时辰前,阎绮陌抱着巫锦出现在江夏绿林,沧州那几位英雄…已经遇难了。”

&ep;&ep;啊!众人闻言,皆是一阵错愕。巫锦不是失踪了么?怎么又突然出现了!且江湖里都传无妄神教和血莲教向来是水火不容,关系剑拔弩张,每次见面都免不了兵刃相接,怎么…探子方才说…阎绮陌抱着巫锦?!

&ep;&ep;该死!果然传言都是假的!

&ep;&ep;一干人深觉自己中了算计,半刻前的豪言壮语此时竟只剩踌躇满腹。烈酒火辣辣烧着喉咙,吞不下去,吐出来,未免太失面子了。

&ep;&ep;还是文旭先镇定了下来,招手示意众人少安毋躁:“看来血莲教已与无妄神教结成同盟,此番恐怕欲在设计我们自投罗网,既然如此,诸位英雄将且按兵不动,勿要落了贼人圈套。不妨先静待窥敌,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到时我们再做打算不迟。”

&ep;&ep;“庄主言之有理。”巫锦都回来了,他们还是不要贸然出动的好。

&ep;&ep;“那我们就先等着看看,免得受了她们算计。总之剿灭这群邪魔歪教也是早晚的事!”

&ep;&ep;落霞庄里一群人商商量量的,竟然就此把清莲大会的主事压了下去,准备好好再观察一番,瞧瞧到底巫锦和阎绮陌这两人搞得是什么名堂。

&ep;&ep;此外,还有一群人,正脚步匆匆踏进遍地横尸的江夏密林。

&ep;&ep;“水护法,这里有几具尸体!”

&ep;&ep;血莲教这段时日为了寻找巫锦的下落,日夜不停地奔赴各地,尤以左护法水犹寒带的这只队伍为例,连日来几乎就没歇停过。

&ep;&ep;一群教众累死累活,不是没想过提议休息,可一看到护法冰冷的脸色,又想及护法和圣女的关系,知晓平日沉着冷静的护法此刻心里恐怕早就乱翻了天。

&ep;&ep;如今一日找不到圣女,要护法歇息肯定也是寝食难安。教众们一番推己及人,大义凛然地决定顶着疲惫的身子咬牙和护法继续找人。

&ep;&ep;水犹寒瞥过地上尸首,本来这江湖中哪里死几个人也是常事。而引人注意的是,这群人各自稀奇古怪的死法,还有好几张乌黑发紫的面孔。

&ep;&ep;这手笔……江湖中鲜有。

&ep;&ep;教众敏锐地捕捉到这丝异样,立马便报了上来。水犹寒走到几具尸体前蹲下身子逐一检查了一番,尤其端详了他们的致命伤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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