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两年皇帝一直排斥热河行宫,暑气来了,宁愿北上往木兰围场那边走,也不愿意来避暑最佳的热河行宫。

&ep;&ep;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又定了热河行宫。尽管定的是明年,但陛下御驾,总得提前一年布置修葺一番。

&ep;&ep;王福禄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等明年日头热起来,宫中娘娘们一并过来避暑,耸云阁那位就更别提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ep;&ep;王福禄虽然自幼与皇帝一起长大,但这几年,是完全猜不透皇帝心意了,天子心意捉摸不透,他在御前伺候更是战战兢兢。

&ep;&ep;尤其是在七皇子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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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张太傅在马车中坐了一路,腰酸背痛,朝身边的侍卫挥了挥手,“来,给老夫牵匹马来,马车里闷的慌。”

&ep;&ep;侍卫很是迟疑,“太傅,马背更加颠簸,您吃得消吗?”

&ep;&ep;张太傅头发胡子皆花白,精神却矍铄,文官出身,但皇帝那一身骑射本领都是他教的,王福禄看到了这边的动静,没吭声,挥了挥手暗示侍卫听太傅安排。

&ep;&ep;随手一指,指了匹高大骏马让侍卫牵过去,侍卫满脸为难,又不敢抗命,只得小声嘟囔,“这可是最烈的马啊,咱们上去都能被颠吐了,太傅骑上去,不得半条命没了!”

&ep;&ep;黄骠马健壮,马蹄躯干似蓄藏着无尽力道,太傅拍拍马鞍,饶有兴趣的点点头,“这马得劲。”

&ep;&ep;说着,拽着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这架势这派头,说是个正壮年的三十岁男子也完全有人信。

&ep;&ep;王福禄看张太傅这样子,更加验证了心中所想。

&ep;&ep;张成解甲归田是假,去热河行宫是真。

&ep;&ep;张成去热河行宫颐养天年是假,去督促七皇子学业是真。

&ep;&ep;他心中隐隐有念头,皇帝看似不闻不问,将七皇子丢到热河行宫不管不顾,实则心中一直顾念疼惜着,并有多愧疚。

&ep;&ep;要知道帝王的愧疚实在难得,七皇子若利用好了这份愧疚,今后不可小觑。

&ep;&ep;不,应该是说,自从皇帝将帝师张成张太傅派遣过来的那一刻起,七皇子就成了皇位的最佳待选人。

&ep;&ep;皇后、丽贵妃上赶着求皇帝,想让张成教导太子、六皇子,皇帝百般推拒,原来是想留给七皇子。

&ep;&ep;打小,皇帝就偏心七皇子,容嫔出事后,谁都以为这天之骄子再也爬不起来了,但只要皇帝还偏心,他重新变回那高高在上的受尽万千宠爱殷勤小意的七殿下就是眨眼间的事。

&ep;&ep;宫中皇子们斗的那么凶狠,根本想不到有人已经得天独厚了。

&ep;&ep;王福禄骑着马与张成齐平,佯装随意开口:“七殿下都十一岁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宫了。毕竟容嫔那事,总也怪不到殿下身上,殿下是陛下亲骨肉,老是养在热河行宫养野了,平白失了殿下的才气。”

&ep;&ep;众所周知,七殿下天赋极高,小小年纪,礼乐射御书数都在众皇子间拔得头筹。

&ep;&ep;张成捋了捋胡子,语调漫不经心,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有些神童,幼时能做常人所不能,众人都以为长大能做一番经天纬地之事,悉心教导,寄予厚望,谁知道,大了之后庸庸碌碌还不如常人。”

&ep;&ep;“所以啊,天赋才气什么的,谁知道呢,说没就没了,老夫也有好久没见过七殿下了,”他咂嘴感叹,“就记得挺好看一小孩,长成那样,若不是皇子,做了公主郡主们的面首也饿不死。”

&ep;&ep;王福禄想不到他这么敢说,本来都准备到嗓子眼儿的话噎住了,不上不下,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道:“太傅自然洒脱,不造作,难怪陛下尊敬您。”

&ep;&ep;张成懒得听他这样的奉承,直白道:“在陛下面前,老夫还是要装一装的,显得稳重一点,说出的话才会让人信服。王公公不是老夫学生,老夫就不装了,有什么说什么了。”

&ep;&ep;王福禄连连应好。

&ep;&ep;他低头擦了擦汗,该打听到的已经打听到了,就不再攀谈,一路静默。

&ep;&ep;许连琅一大早就被李日公公纠缠住,从腊月积雪深深到如今二月冰河初融,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劝她,“许连琅你傻不傻,多少人梦寐以求,你说不去就不去了……这次王公公来热河行宫,你且去见一面吧。”

&ep;&ep;他一张嘴不休闲,念叨着那些好处,许连琅抱着膝盖看着河堤面上已经有了融化之势的河水。

&ep;&ep;她耳朵发痒,不想再听了,就又偷偷摸摸捡了块石头要扔,“咚”的一声,敲裂了冰层,卡在了冰面上。

&ep;&ep;李日的声音嘎然而止,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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