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搁在地上,掖起校服衬衫的袖口,拉开柜子取了把美工刀拆快递。

&ep;&ep;箱盖打开,里边铺着满满当当一整箱又厚又沉的教辅书——《5年高考3年模拟》《高考必刷题》《知识清单》《金考卷》《天利38套》《更高更妙的高中数学思想与方法》……

&ep;&ep;“……”徐冽沉默片刻,直觉性地往下翻了翻。

&ep;&ep;果然摸到柔软。

&ep;&ep;这些教辅书是为了防止他拒收快递而掩耳目的手段,徐翘真正要给他的,是底下的衣服,卫衣占多数,还有几身衬衣西裤,是他从前常穿的简约样式。

&ep;&ep;衣服都是全新,但随手拎出来一件,吊牌标签都拆了,没给他留退货的退路。

&ep;&ep;徐冽皱了皱眉,解开衬衫最上方那颗纽扣,去柜子里摸了烟走到阳台。

&ep;&ep;夕阳没入地平线,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远处教学楼陆陆续续亮了灯。晚风带了稍许凉意,吹得晾衣杆上的衣架碰撞着丁零当啷作响。

&ep;&ep;一声“咔嚓”突兀混入其中,徐冽偏过头,猩红的火光在他眼底晃动,烟头安静地燃掉一截。

&ep;&ep;他搁下打火机,夹着烟的手撑在栏杆边缘,白烟如雾从嘴里袅袅飘出。

&ep;&ep;楼下有学生三三两两经过,步子都很急,赶着去教室上晚自修,没人抬头看这里。

&ep;&ep;徐冽食指一敲,跳跃的火星从烟头簌簌抖落。

&ep;&ep;扔在宿舍床上的手机嗡嗡震动着,几十秒后停下,过了会儿又再次震动起来。

&ep;&ep;徐冽抽完一支烟才回去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程浪”。

&ep;&ep;是他的准姐夫,把在美国流浪的他接回来,送到这里读书的人。

&ep;&ep;徐冽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ep;&ep;程浪听他嗓子喑哑,猜测道:“抽烟了?”

&ep;&ep;他没否认,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拉开柜子,把烟和打火机丢进去:“什么事?”

&ep;&ep;“少抽点,年纪还轻,养着点肺。”程浪倒也没多教训,提醒了一句之后说明来电的意图,“你姐拉黑了你又不放心,让我来探探情报,看你肯不肯收这些衣服。”

&ep;&ep;电话那头响起徐翘不爽利的声音:“你怎么直接告诉他了呀,这还叫什么探情报!”

&ep;&ep;“肯不肯收……”徐冽翻着那些一个吊牌不剩的衣服,“也没让我选。”

&ep;&ep;“那就记账上,”程浪听出他不情愿收,“跟给你的学费和生活费记在一起,你姐没挑太贵的衣服,应该不会让你太破费。”

&ep;&ep;那头徐翘又在嘟囔:“臭小子,送他几件衣服都要还我钱,算这么清楚,是不要认我这个姐啦?”

&ep;&ep;徐冽没有说话。

&ep;&ep;那头徐翘夺过了手机,叮嘱道:“好吧,你想算钱就算钱,不过我和你姐夫都不差你那点破钱,你先好好读书,别想着打工听到没?”

&ep;&ep;听他不回应,徐翘追问:“听到没啊?”

&ep;&ep;徐冽抽了张湿纸巾擦手,拭去残留在指尖的烟草味,语气平和:“你都知道我听不到,还问什么。”

&ep;&ep;徐翘一噎。这意思是,他还是会去打工。

&ep;&ep;“我挂了。”徐冽打开宿舍门。

&ep;&ep;“哎,”徐翘出声拦他,“行行,那我就一个要求,你不许再去酒吧夜店那种地方打工,真要打工也别糟蹋身体和学业,知道了吗?”

&ep;&ep;“知道了。”徐冽总算应下来。

&ep;&ep;*

&ep;&ep;高二七班教室里,返校的同学已经到得七七八八,但晚自修铃没打,大家都在闹腾,三五个作堆,唠嗑唠得不亦乐乎。

&ep;&ep;还有女生跟男生追追打打,一路从前门绕到后门。男生抱头鼠窜,女生在后边脸涨得通红,把课本卷成筒状一下下棒打他的脑壳。

&ep;&ep;苏好在徐冽面前糗过之后,吹了圈风冷静了下,想通了“男女力量对比本就悬殊,这是生物进化论的锅,没什么好丢脸”这个道理才回到教室。

&ep;&ep;一进后门,被那对追逐打闹的男女撞个正着。

&ep;&ep;女生一看苏好,惊了下,朝她干笑一声:“对不起啊,苏好。”

&ep;&ep;“嗯。”苏好瞥瞥庄可凝,看了眼座位,见徐冽还没回来,放心走过去。

&ep;&ep;庄可凝犹豫着跟上她:“苏好,这周宣传部会组织开会,通知三月份的黑板报主题,”她指指教室后边那块黑板,“到时候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出板报?”

&ep;&ep;庄可凝是七班的宣传委员,虽然不是专业美术生,但在画画上也挺有天赋和实力,加之家境出挑,成绩又好,在班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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