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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傍晚下课,大批学生涌出南中校门,成群地去“垃圾街”吃饭。

&ep;&ep;南中以前原则上禁止学生出校用餐,但因为通校生可选择是否参加晚自修,傍晚放学,校门需要为部分学生敞开。

&ep;&ep;“凭通校证出入”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有浑水摸鱼的非通校生。

&ep;&ep;时间一久,学校也默认了傍晚学生可以短暂出校。

&ep;&ep;垃圾街附近餐馆日常爆满,隔了两条街的地方人流才渐渐变稀疏。

&ep;&ep;徐冽和施嘉彦坐在一家生意不忙的小炒店,挑了个有隔断的偏角桌位。

&ep;&ep;施嘉彦翻着店里的手写菜单本,回忆徐冽对食物的喜好。

&ep;&ep;两人是北城明哲私高的同学,从前混一个圈子。不过施嘉彦本身家庭条件勉强,在明哲那种以家境论亲疏的地方,算圈子里的边缘人物,虽然叫徐冽一声“哥”,也偶尔跟他和其他几个小少爷出去玩,交情却没真到称兄道弟的程度。

&ep;&ep;高二上学期开学,施嘉彦因为父母工作调动转学来了南中,跟徐冽就没怎么再联系。

&ep;&ep;后来就听说徐家出事了。

&ep;&ep;去年秋天的事。徐家经营多年的珠宝公司破产,徐爸爸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ep;&ep;徐妈妈眼看形势不妙,卷走家里最后一笔流动资金,带徐冽跑路到了国外,母子二人从此失去音信。

&ep;&ep;几个朋友想联系徐冽,发现各种通讯都被拉黑了。

&ep;&ep;徐爸爸是二婚跟徐妈妈生下的徐冽,和已故的前妻还有个女儿。

&ep;&ep;徐妈妈带徐冽跑路后,徐爸爸和徐冽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也销声匿迹,不知去了哪里。

&ep;&ep;但想来境况不会太好——母子一逃,高利贷债主都知道徐家完蛋了,哪能不追着父女讨债?

&ep;&ep;当时大家都在传,说徐妈妈和徐冽没良心,不是东西。

&ep;&ep;不过施嘉彦总觉得徐冽不像这种人。

&ep;&ep;他翻着菜单,看了眼小炒店简陋的装潢,问徐冽:“哥,咱真在这儿吃?你吃得惯?”

&ep;&ep;徐冽倒了杯开水烫碗筷,似乎笑了一下:“没什么吃不惯。”

&ep;&ep;曾几何时金尊玉贵的天之骄子,看到油腻脏乱的小炒店避之不及,现在却成了“没什么吃不惯”。

&ep;&ep;施嘉彦想问他这小半年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又不敢,点好菜问:“哥,搞酒吗?”

&ep;&ep;徐冽摇头。

&ep;&ep;“喝两杯不上脸也闻不出来,没事儿。”施嘉彦说。

&ep;&ep;“不想喝。”

&ep;&ep;施嘉彦只好作罢,沉默等菜的时候,忍不住打听:“你是戒酒了吗哥?”

&ep;&ep;徐冽把着手里的空杯子转,眼瞟着玻璃窗外,没答他。

&ep;&ep;施嘉彦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外边是苏好和陈星风。

&ep;&ep;陈星风不知说了什么欠揍的话,被苏好捶了一拳小腹,夸张地弯下身去,看嘴型像在嗷嗷呼痛。

&ep;&ep;两人闹得起劲,没注意这里。

&ep;&ep;施嘉彦跟文铭李貌陈星风,还有苗妙都是一个班,知道这四人和苏好是小团体。

&ep;&ep;记起中午食堂的插曲,再看这会儿徐冽落在苏好身上的目光,施嘉彦好奇起来:“哎哥,你跟苏好关系很好吗?”

&ep;&ep;徐冽回过神,收回目光,搁下把在手里的杯子:“没有。”

&ep;&ep;“那你中午跟她吃饭……”

&ep;&ep;“看她逗而已。”徐冽扯了下嘴角。

&ep;&ep;“所以你俩就普通同学关系?”

&ep;&ep;“同桌。”

&ep;&ep;施嘉彦“哇哦”了一声:“了不得。”

&ep;&ep;“了不得?”

&ep;&ep;徐冽难得发问,施嘉彦觉得这可能是个破冰的机会,滔滔不绝地说:“就是想到苏好前任同桌了,叫许芝礼,本来挺文气一姑娘,跟苏好打成一片以后,和她一起出去混,在外边跟个武校的男生谈了对象。”

&ep;&ep;“那之后许芝礼就经常逃课,有一回半个月不见人,最后被老师家长在一破出租房抓着了,”施嘉彦轻咳一声,“那男的也在,你懂的。”

&ep;&ep;“被抓着以后许芝礼还不肯回学校,直接休学了。苏好那时候被许芝礼爸妈闹得挺惨,后来作风就收敛了点,不那么明目张胆地违纪了,不过学校也不给她安排同桌了。”施嘉彦敲敲桌子,“现在你成了她同桌,这是学校对你的信任。”

&ep;&ep;“信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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