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忘了买一些干粮放在那,若是他几日不醒,那还不饿了个好歹?

&ep;&ep;挣扎间,门自己开了。

&ep;&ep;她震惊的收回自己的手,脚跟定在那,瞪着极圆的眼看了进去。

&ep;&ep;破破败败的桌子边坐了一人,身形高大,暖黄的光吻着他的轮廓,见身后有动静,他回过头。

&ep;&ep;剑就放在桌上。

&ep;&ep;木姜只看了一眼,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到何处,手指头抠着门框,说,“你,你醒了啊?”

&ep;&ep;“姑娘?”侠客声音低沉浑厚,给人很踏实的感觉。

&ep;&ep;“那个,那天晚上我去倒夜香,看到,你倒在地上,就…….”

&ep;&ep;明明是事实,说出来却像邀功,她忙的摆手:“我救你,不是想要你知恩图报,你,是大侠嘛。”

&ep;&ep;好歹,何偏正听明白了她的话,于是他抱拳,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何偏正,要是姑娘有需要在下帮忙的,请不要客气。”

&ep;&ep;木姜摆手,跨进门槛,却不知坐在哪里,只得尴尬的站着,忙说,“不用,不用。”

&ep;&ep;何偏正话不多,何况是面对着一个小姑娘,木姜往日和谢三郎待在一块,也是听得多,说的少,于是,当下无言。

&ep;&ep;幸好何偏正捕捉到这小姑娘的职业,是个倒夜香的,于是他问,“姑娘是否缺银子,在下可以帮姑娘摆脱此下的困境。”

&ep;&ep;木姜摇头,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从未缺过,只不过五年前,长安失了大火后,她缺一个能收留她却又不会利用她的地方,因此她在百香楼签了长工,只望能低调的苟且偷生罢了。

&ep;&ep;木姜很能理解侠客想偿还恩情的想法,携恩而骄乃是这般侠客最讨厌的事了,缄默间,她开了口,粉色的小唇一张一合,乌黑的辫垂在肩上,灯火摇摇间,有了几丝少女的羞愧。

&ep;&ep;“要是大侠愿意的话,能给我讲讲你们江湖的奇遇么?”

&ep;&ep;何偏正舒展眉头,目光落在那张光洁的脸上,圆而黑的眼眸带着不沾世俗的浊气,乌黑油亮的辫子下面缠着一根红色的头绳,灯光柔和,何偏正的心也兀的一软,絮絮叨叨间,吐出不少江湖轶事,有的哀婉绵长,有的古怪离奇,木姜听得或痴或醉,一双雾眼望着地下一眨不眨,何偏正知道她心里有事,也不戳穿,任这时光飞逝,灯泪满盏。

&ep;&ep;继而月上西楼,木姜听完后,辞道:“时间晚了,我该走了。”

&ep;&ep;何偏正站起来,去送她,木姜害怕他腰间的伤口裂开,忙摆手:“不用。”

&ep;&ep;何偏正默了一会儿,继而道:“在下对姑娘的大恩未报,然江湖之人,身不由己。”

&ep;&ep;木姜懂了,这是要走了,于是她轻笑:“大侠只管做自己的事便好,何必被这些俗事缠着?”

&ep;&ep;遇到个爽快人,何偏正也觉得轻松,眉目之间也罕见有了丝柔意,“等下次何某来,再来细细讲江湖之事。”

&ep;&ep;“好,我等你。”木姜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定下。

&ep;&ep;身后的光恰恰照在她的脚边,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绕过高高的门槛,与何偏正的缠在一起。

&ep;&ep;“姑娘,下次我去哪找你?”

&ep;&ep;何偏正明知此话孟浪,可仍是问了,江湖烟雨之中,多少男女一生难遇一知己,有时身份、地位无数的尘世桎梏把人化成三六九等,不若遇上一个陌生人,好将话说了个酣畅淋漓。

&ep;&ep;“百香楼,我在百香楼做事。”

&ep;&ep;木姜生怕他瞧不起她,哪知他听了,脸色如常,剑眉星目下鼻若悬胆,浩浩番一身正气,凛凛然温恭直谅。

&ep;&ep;“好,我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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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站在回廊上,木姜看里面灯还是亮着,便松了口气,谢三郎别的不折腾人,唯有晚上睡觉亮灯一事颇为执着,一夜木姜睡得正香甜,便听到床上的人大叫,“哥哥,哥哥别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