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素颜繁花梦(一)

&ep;&ep;等木姜回了房,谢三郎背脊一僵,却没回头。

&ep;&ep;他听见木姜从箱子里拿了棉被,拿在手里弹了弹,铺在地上,于是轻声的说:“木姜,我饿了。”

&ep;&ep;木姜将手里的事忙完了,推了门就出去。

&ep;&ep;见人走了,谢三郎翻身坐起,憋着嘴,欲言又止,只能盯着地上的棉被。他承认今天他做的不对,不该因为西西的事向她发脾气,也不该说她丑,可她不丑这是事情,应该不会为这种显而易见的气话生气吧?

&ep;&ep;晚饭早就过了,木姜到厨房一看,只有一些剩菜和已经凉了的馍馍,她不会做菜,只得烧了火,将这些放到蒸笼里搭气。

&ep;&ep;谢三郎光着脚坐在凳子上,等了好久,也没看到木姜回来,他觉得她应该生气了,他想道歉,又怕他热脸贴了冷屁股,垂眸间,看见木姜铺下地上的棉被没整理好,于是整了整,满意了才站起来。

&ep;&ep;木姜还没有回来,连上楼梯的声音都没有,一个待在屋里无趣,他的手里是扎实的棉布,暖洋洋,他拍了拍,果然厚实,于是躺在上面滚了一圈。

&ep;&ep;偏过头,正好看见自己的床榻,淡青色的幔帐,青色的樱子,再往前看,木窗开了一半,芭蕉结的果实长大了一丢。

&ep;&ep;要是自己睡在床上,木姜一偏头正好可以看见他挺拔的鼻子,薄而红的唇,以及滚动的喉结,想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一上一下的喉结,望向门外,夜凉如水,可她还没回来。

&ep;&ep;木姜端上热好的馍馍和剩菜,说,“三爷,厨房里只有这些了。”

&ep;&ep;谢三郎悄悄瞧了她一眼,只见她温顺的拿着托盘站在一边,就如往常的丫头一样。

&ep;&ep;他点点头,拿了筷子就捻了菜吃,待咬了几口馒头,他忽的问:“那你吃了吗?”

&ep;&ep;“吃了,奴和楼下的长工一起吃了。”

&ep;&ep;哦,原来合着就他一个人饿肚子呢!他大力的咬了口馒头,嚼了使劲咽下去,右手戳着碗里的菜,嘟哝道:“对不起。”

&ep;&ep;木姜望着地板,置若罔闻。

&ep;&ep;谢三郎食之如同嚼蜡,他将馒头搁在桌上,筷子也放下,一眨不眨的看着木姜:“木姜,我错了,我不该向你发脾气。”

&ep;&ep;“三爷没什么该和我说对不起,是奴不该打三爷。”

&ep;&ep;谢三郎苦笑,若不是那一巴掌,他还不知道癫狂成什么样呢,那一巴掌扇醒了他,偏偏他还对她说那样伤人心的话。

&ep;&ep;“我知道我脾气不好。”谢三郎难得真诚,可木姜一句话就让他刚拿起来的筷子又掉了。

&ep;&ep;“三爷,奴觉得自己愚笨不会服侍人,如今西西姑娘走了,三爷您也放心,我绝对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奴觉得,奴觉得自己还是回去倒夜香比较好。”

&ep;&ep;谢三郎捡起筷子,神色黯淡的戳着馒头:“在爷这儿不好么,风吹不着,雨晒不着,也不用做什么累的事。”

&ep;&ep;“木姜怕懒散惯了,骨头松了,以后再做重活,累活就不行了。俗话说的好,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ep;&ep;谢三郎恹恹,站起身,背对她:“你什么都想好了,还和我说什么,反正不想在我这儿待,是吧?”

&ep;&ep;木姜不说话,麻利的收拾了碗筷,要出门,却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向谢三郎的背影,“三爷,你说我不愿在你这待,那你将奴当做什么,小狗吗?开心的时候逗逗,不开心的时候就踢一脚?奴也是人,会哭,会疼,若三爷真的为奴好,不如让奴走吧,省得爷总替奴收烂摊子。”

&ep;&ep;“好好好,那你走,走的远远地。”他躺回床上,闷着气道。

&ep;&ep;木姜晚上便收了铺盖,回了大通铺。田嫂挑灯缝破了个洞的裤子,见木姜抱着棉被回来,好奇道:“不是去服侍谢老板么?怎么回来了?”

&ep;&ep;木姜放下棉被,整理好:“不去了,从明天起我还是做明天的工作。”她将头发散下,摸到那根丝带,愣了愣,将它塞在枕头下,问田嫂:“倒夜香的工作有人做么?”

&ep;&ep;田嫂笑:“你还以为有人和你争呢?这活儿谁都不愿意做,管事的说了让咱们几个轮着来,如今你回来他们指不定多高兴呢!”

&ep;&ep;“那就好。”木姜躺回被窝里,看着仅涂了薄薄一层红漆的横梁,闭了眼,说:“田嫂,我觉得还是倒夜香好。”

&ep;&ep;田嫂将活儿做完了,吹了灯,笑道:“睡吧,做什么只要习惯了都觉得最好。”

&ep;&ep;谢三郎屋里照旧点着灯,他盖着被子眼睛睁得铜铃一样的大,白天他一直气西西抛下他远走高飞,夜深人静时,他猛地想起昨夜她说,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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