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出征前夕,便是如此情形,不知两位小友可有收获?”家老蒙唐喋了口茶,笑着问道。

“蝉玉闻言,深感赵国不仅多慷慨激昂之义士,还大有能言善辩之智士,毛遂之言也好,赵括之策也罢,确实针砭时政,字字珠玑,秦赵之战更是扑朔迷离让人费解了。”

“小友可想一览这讨秦檄文之风采乎?”“若得便利处,奇文共赏之。可惜已在赵王手中无法观摩,难道前辈也有一份?”蝉玉眼睛放光,期待蒙唐答话。

“小友可知:赵王手中之策乃是老夫亲手誊写所得,真正原稿还藏于平原君书房之中,此时正在老夫手中也有一卷,小友请看!”蒙唐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竹简,递给蝉玉,捋着胡须道,“老夫不小心,誊写了两份,另一份便是它也,哈哈。”“前辈神通,晚辈佩服佩服。”蝉玉接过竹简,认真端详着。

“小友怎么看赵括的这讨秦檄文?老夫反正是觉得,赵国不胜,天理难容啊。”

“前辈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迷惑,秦赵之争,看似赵国占尽便宜,却只能说赵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蝉玉细细品味,觉得赵未必胜秦,秦未必会败赵。”“奥?可有说辞?”

“蝉玉就献丑了。既然赵括有十胜之策,那蝉玉有十难胜之现状: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秦之锐士较赵之铁骑,有过之而无不及,虽有兵种相克,但赵以守为攻,骑兵难以发挥作用,此为兵难胜也;战之关键在于将,将之关键在于谋,秦之主将虽不是武安君白起,却是身经百战,号称小白起的王龁,其勇猛智谋堪称当世之名将,反观平原君赵胜,无沙场经验,不识战阵兵法,朝堂上谈政议政尚可,至于领兵打仗蝉玉暂且保留意见,若与王龁一较高下难也,若为廉颇老将,此战另当别论,此将难胜也;短短数年秦之外战十战而九胜,且战战皆与韩赵魏楚等以少胜多着称,而赵之外战皆胜于匈奴中山之游牧或小国之战,非秦兵之精锐所能比拟,此为战难胜也;眼下诸国作壁上观,既不敢迎合赵国,也不敢与秦国作对,只会看着秦赵战事蔓延下去,赵国没有合纵之机完胜秦国,唯有一意孤行硬扛到底,齐国和燕国不与秦交接,反倒是惦记着赵国东部大片土地,一旦西面战场有所失误,或者将大部分兵力陷在与秦作战上,那燕齐就有趁虚而入的可能,此交难胜也;上党十七城,城城需添兵把守,平原君手中可用之兵寥寥,秦之攻伐,只需集中兵力一一克之,赵括建议防守天门一线,可极难实现,若秦军绕后到天门后面肆意妄为,天门不过孤城一座,怎么能抵挡秦军?赵之胜算可想而知,此为技难胜也;秦自商鞅变法至今已有百年基础,民心民力已是深入骨髓之改变,综合国力在诸国中翘首,难有一国可与之抗衡,赵国自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不过几十年,只是在军队作战中有所提升,国力财货并未有彻底改变,依旧沿用古治,军事可睥睨,可国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若是长久消耗下去,赵国粮草储备不够,未必能耗过秦国,蝉玉以为此为国难胜也;秦国奖励农耕军功,粮草储备兵员补给皆远胜赵国,此法难胜也;秦之粮草补给,陆路虽长,可除了陆运外,还可以水运啊,出咸阳过渭水顺流东出,极为便利,秦一旦做好长久攻伐准备,那其补给便会源源不断,上党本是山地高原,赵国的粮秣又何以供应?赵国非农业大国,如何维持十万大军更要养活几十万上党韩民,想要消耗取胜,尚需需得深思,此为久难胜也;上党之地虽为韩土,但实为秦地,赵不请自来,见利而忘义,听闻韩王已派阳成君去咸阳谈和,很有可能是献上上党以求自保,壮士断腕可歌可泣,反倒是赵国不明不白,得地却难平悠悠众口,此为道难胜也;韩民主动请缨献地归赵名为归顺实为避祸,韩赵之兵未必同心同德,反倒是韩赵自三分晋地后年年有战事,早是积怨久已,韩王振臂一呼高举降秦之大旗,韩民岂有不顺服之理,平原君之处境非但尴尬,更为危险,此义难胜也。如此十难,只怕胜秦难矣。”蝉玉将心中之不快一口气说完,这才喘着粗气看着众人。

“彩!蝉玉姑娘果然非常人也,异人还好将姑娘的十难之辩写在了这锦帛之上,待将赵括的十策抄录完毕,一并呈与武安君与王龁将军。以增秦人志气。”

“这么说来,秦赵之战胜算五五分成,谁胜谁败还未可知呢?!”小七插嘴道。

“兵、将、战、交、技、国、法、久、道、义十难胜,针锋相对,处处点到关键。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以为蝉玉姑娘的十辩远胜与赵括的十策,蝉玉所言乃是从根本上,从实质上点明胜败优劣,远比赵括之策实际客观耶。”蒙唐道。

“过奖了,蝉玉觉得秦赵之战未必简单,必将是长旷日持久的大战,此战必将改变中原格局,诸侯都在观望形势,不管秦赵两国哪国败退,皆意味着胜方将大出天下甚至一统诸国也未可知。”

“唯有拭目以待也。”异人望着窗外,若有所思,亦像自言自语。突然,一白衣壮年推门闯入,高喊道:“公子竟还有雅致在此谈笑鸿儒,岂不知大难临头,命悬一线乎?”

“不韦兄,来得正好,快来欣赏佳作,你定然会拍手称赞!”

“公子,何故如此乐观,已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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