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走带跑地去了诊所。

&ep;&ep;郭庄有一个诊所,附近几个庄只有这一个诊所。

&ep;&ep;这么远的距离,郭建设平日要走二十多分钟,今天抱着七丫赶路,十分钟他就到了。

&ep;&ep;郭青青的肚子绞痛,从开始的一阵一阵疼,到现在的持续痉挛,每一分钟都在煎熬。

&ep;&ep;她原本是医生都放弃的早产儿,坚持到现在,没想到会栽在一碗米汤上。

&ep;&ep;她要疼死了,疼的小脸发白,哭不出声音。

&ep;&ep;被郭建设裹在棉袄里头,外面包着厚厚的包被,只留一点点的缝隙出气。

&ep;&ep;郭青青待在里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

&ep;&ep;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有头顶上方焦虑的粗气声。

&ep;&ep;略快一些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

&ep;&ep;粗气声越来越粗,越来越粗,却没有停歇。

&ep;&ep;这是一个贫穷的、无力地父亲,在用自己的力量尽力保护着孩子。

&ep;&ep;他或许有些糊涂,还有着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他不健谈,很少跟孩子们说话,更很少在家,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一样,用沉默用付出守护着家里人。

&ep;&ep;这是一个负责任的爸爸。

&ep;&ep;郭青青的小脸靠在郭建设的怀里,她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同于母亲的爱,独属于父亲能够给予她的那一份安全感。

&ep;&ep;她甚至一度忽略了痉挛般的绞痛,在心底暗暗的发誓:我一定不能死,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我这么聪明,一定能让这一家都过上好日子,让爸,让妈,让姐姐们,过上想都没有想过的好日子。

&ep;&ep;郭建设进了诊所,把小闺女放在药台上,把自己的棉袄垫在闺女身子底下。

&ep;&ep;先生走过来,听完描述后,解开大包裹,露出里面一点点的小孩,他叹气道:“你这孩子太小输不了液,先喂点腐败酸试试,不行的话早点送到县医院,我这里看不了。”

&ep;&ep;郭建设急了:“县医院咋治?给我娃输液吗?”

&ep;&ep;先生认真想一想,这么小的小孩拉肚子,拜神的、喝香灰的、喝符水的,给小孩扎手指头放血的,啥样都有,真往医院送的并不多。

&ep;&ep;他用自己的经验猜测:“娃这么小,可能县医院也让吃腐败酸吧,吃了不管用会给她输液。”反正吃药吃不好的,铁定要输液,他这里是,县医院也是。

&ep;&ep;郭建设六神无主:“在哪都是吃腐败酸,那还不是去不去都一样,那我,我还是直接给我娃输液。”

&ep;&ep;先生劝他:“大晚上的你咋去啊!走过去吗?你不怕折腾孩子也怕折腾!”先生闻到小娃窜稀的味道,他没嫌弃,仔细闻了闻,没有腐臭味,跟郭建设说:“小孩经不起折腾,一不注意就没了,赶紧回家给她补水,白开水加点糖加点盐,加一点点就行,再吃点药,如果止不住泄,明天一早带她坐公交车去医院!”

&ep;&ep;郭建设不怕花钱,挣的所有钱给娃花掉也不怕。

&ep;&ep;他就怕娃治不好,他们村疟疾没了好几个,娃养不住的也有好几个,他不敢想万一七丫挺不过咋办。

&ep;&ep;“老天爷!穷人的命咋这么贱呢,有啥事都往我身上来,让我娃好好地!”

&ep;&ep;先生同情的拍了拍他,递给他两个盐水瓶,“灌上温水一个暖肚子一个暖脚,她不能喝米汤别给她喂了!”

&ep;&ep;“哎!”郭建设闷头答应,问先生:“药多少钱?”

&ep;&ep;“算了,不要了,你娃能好就行。”先生给药瓶盖上盖子,拧紧了放到药架子上,整个药架子根本没多少瓶药。

&ep;&ep;“两毛够不?”

&ep;&ep;先生没回答,他不要。

&ep;&ep;郭建设想了想,直接放了五毛钱在柜台上。

&ep;&ep;他把先生给的腐败酸塞兜里,盐水瓶也塞兜里,他人长的很瘦,兜子很大,两个盐水瓶一边兜里一个,竟然全给装进去,没注意先生悄悄把五毛钱塞到了七丫的包被里面。

&ep;&ep;郭建设抱着孩子,跟先生招呼:“先生,那你忙。”

&ep;&ep;先生目送他出门,喊道:“五毛钱在包被里,别给整掉了!”

&ep;&ep;来自先生的善意似乎给了郭建设一些力量,他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抱孩子回家了。

&ep;&ep;回到家,一家人都等着呢,个个抹眼泪。

&ep;&ep;郭建设把先生的话学一遍。

&ep;&ep;大丫和二丫去烧水,烧水灌盐水瓶,开水瓶的水不多了,不够用。

&ep;&ep;郭建设摸了摸裤腰里的钱,没丢!把五毛钱装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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