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在红尘里摸爬滚打,而他在天上拍手大笑。

&ep;&ep;不然怎么会有天意弄人这个词?

&ep;&ep;一个人要受过怎样的苦楚,捱过怎样的艰辛,才懂得它有多沉重呢?

&ep;&ep;周太太——就是布店周老板的老婆,因丈夫爱偷瞧潘二娘母女,老为此火冒三丈,当然,她不敢生她男人的气,只好将火撒到无辜之人的头上。

&ep;&ep;她气得睡不着,自卑自怜于自己体形肥硕,不得丈夫欢心,又暗自嫉恨潘二娘母女容貌秀美,体态匀称。

&ep;&ep;哼!特别是那个小浪货,皮肉那样细嫩,年纪又那样轻,却已懂得“勾引”人,每每勾得她男人眼珠子都不晓得转了。

&ep;&ep;想到这儿,周太太心里呕得出两碗血来,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丈夫不在身边,他不愿与她睡在一起,自己另睡一间屋。

&ep;&ep;他嫌弃她!

&ep;&ep;周太太落下两滴泪,她从床上爬起来,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腮帮子上垮着两坨肉,脸浮肿着,头发乱蓬蓬的,活似个乞丐婆子。

&ep;&ep;“哐当!”镜子被扫在地上,发出响亮的脆声。

&ep;&ep;周太太唬了一跳,竖起耳朵仔细听隔壁屋的动静。

&ep;&ep;片刻后,她舒了口气,好在她男人并没有被吵醒。

&ep;&ep;她捡起镜子,中间裂开一道大缝。

&ep;&ep;周太太低咒一声:“都怪那该死的骚蹄子。”

&ep;&ep;是啊,怎么能不怪她们呢?若不是她们勾引人,她怎么会半夜气得睡不着,若非半夜睡不着,她也不会打碎镜子。

&ep;&ep;对,都是她们的错。

&ep;&ep;周太太眼里满是怨毒的光,像要化作利剑,将谁刺死。

&ep;&ep;她想:若不是那该死的母女俩勾引人,我男人怎么会同我离心呢?

&ep;&ep;至于胖?丑?

&ep;&ep;哪个女人生了孩子不变胖?要是没人勾引,难道会因为胖了那么一点就不同自己老婆睡吗?

&ep;&ep;他为什么要同我分房?是不是已经与那贱人勾搭上了?

&ep;&ep;想到这儿,周太太心内像有一把火在烧,她再也坐不住了,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去看她男人有没有在隔壁屋里老实睡着。

&ep;&ep;因为心里存着事,她一举一动像做贼似的,连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都吓得她心狂跳。

&ep;&ep;她鬼鬼祟祟扒在隔壁窗上,偷偷往里瞧,只见床上依稀黑乎乎的一坨,间或还冒出响亮的鼾声,她松了一口气,幸好人还在。

&ep;&ep;可这并不能使她完全放下心来,今天没有,往日有没有呢?就是往日没有,日后会不会有呢?

&ep;&ep;这么想着,她的心像在油锅里熬煎,一刻也不得安宁。

&ep;&ep;贱人!贱人!贱人……她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千百遍,越骂火气越大,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她提起粪桶,趁夜泼在了潘二娘门上,不仅将三个铺子的门都泼了粪,连平日进出的后门也泼了。

&ep;&ep;而这时,容真真一家还在熟睡。

&ep;&ep;周太太泼了粪,心中痛快极了,她满腔得意的想着明日潘二娘发现门上有大粪,会是怎样的屈辱,而周围的人见了,又会有怎样的闲言碎语。

&ep;&ep;她畅快的想着,回到家中,安然入梦。

&ep;&ep;与此同时,赵礼——就是做了赵朋嗣子的那个赌鬼,在万客来赌了一夜,裤子都快输掉了。

&ep;&ep;同他一起的赌客嘲笑道:“怎么,输了就想走了?”

&ep;&ep;“别啊,知道什么叫否极泰来么?我说你输了一晚了也该转运了,再来,再来。”

&ep;&ep;赵礼经不住诱惑,红着眼按了手印,跟赌场借了一百块,结果全输了个干干净净。

&ep;&ep;等到天亮透了,他出了赌场,赌得昏昏沉沉的大脑才勉强清醒过来,他不由打了个激灵:昨晚输了一百多?!

&ep;&ep;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输了那么多?明明上半夜还赢了不少,那些钱呢?那些钱呢?

&ep;&ep;那些钱……他想起来了,那些赢来的大洋,还没在手里捂热,就被他三两把输了出去。

&ep;&ep;他后来输红了眼,越输越想赢,越想赢就赌得越大,先跟相熟的朋友借了钱,等他都输了,人家也不肯再借了,他只得跟赌场借,结果也输了个精光!

&ep;&ep;天爷!这可怎么好?赌场的钱是赖得掉的么?

&ep;&ep;上次那个老赖最后怎么着?一只手一条腿,全让人砍了去!

&ep;&ep;赵礼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

&ep;&ep;真要付一百多块的赌资,他也不是付不起,可那样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